这个更是难中加难。无论是什么,李碧华可以把东西放在任何地方。而他更无权是搜查他的所有住宅和资产。即使他通过非正规手段找到了,那些东西因为程序问题也会被法庭判定失效。李碧华也可以说,是他从xx捡来的。

脑海里是塞的要爆炸的各种讯息和线索,却没有一个能将人即刻绳之以法。新闻里是李碧华作为形象大使在乡村里做慈善活动,谁能知道他温煦体面的面孔下,埋藏着多少罪恶。

陆深一夜夜地焦虑失眠,唯独彻夜开车赶去孔宅,于清晨的微光中将宜真抱进怀里,才获得片刻的安宁沉睡。

宜真早就醒了,抱着男人的脑袋轻柔的抚摸,如此警醒的刑侦队大队长,这些动作都没将人弄醒。他太累了,因为她。

陆深洗完澡出来时,宜真已经端了咖啡进来,一伸手他要抱她,宜真推开,还是亲亲他的刚刮过胡子的脸:“深哥我有话对你说。”

“你在查宋宜真的案子,对不对?”

陆深震惊,迅速地调整表情避开同她对视。

“那天你跟我聊天,我就预感是这么回事。”她不介意地拖住他的手:“其实不用避开我,我理解的。你做警察的天职就是要让罪犯绳之以法,更何况那是你的....”

你的什么呢?真不好讲。

此刻宜真忽然想问他,你爱过她吗,我知道你爱现在的我,那你爱过以前的我么?

然而这个问题即使问出来,陆深也不会轻易回答她,说爱,简直是一种亵渎,那时的他不配。然岁月如梭,大把无尽的时间令他反思当时的感情,他唯一能对自己讲,我爱你,小真。不可能不爱你。愚蠢和迟钝又令我不能承认。无法承受。

宜真是谋杀案的当事人,她最能感知当时李碧华的情绪,他不像是享受杀人的痛快,不像是报复社会,而是作为一个理解者的角度,自认为能够让她解脱。看她鲜血留下来,他的眼睛中有炽热。对于她逐渐消逝的生命,她从挣扎到全然放弃,他热衷于窥探生命和精神的奥义。如今看来,这才是他创作的灵感之处。

“大钊跟我透露了,你怀疑是李碧华吧,阿瑟对他的感觉也不太好。”

她将自己的理解,当然排除当事人的角度作了陈述:“我看了一下他的资料,那几个成名作如果都是以受害人为蓝本,时间间隔上有一定规律。最长不超过三年。”

“现在离他上一个代表作出世,已经三年两个月了。”

陆深猛地打直后背:“也就是说,他再忍不住,挑了自己的家乡,要进行第六次犯罪。”

谁是第六个目标?大家都知道了吧。

0110 110.人面

宜真试图跟孔珏或者陆深申请回警局,这个想法很快因为各方面压力付诸东流。她没法跟任何人解释,彻夜难眠时迫切地想要羁捕李碧华的原因。那个男人初见了两次,她竟然没有任何察觉,男人眉宇间若隐若现的黑痣因为手术早已取掉。13年前初次犯罪后,他的反侦察意识强到令人发指。

孔珏要去赴约雕塑大师的宴会,会上名流汇集,正是财富、信息、资源流通的最好场所。李碧华单作为艺术家恐怕没有那么好的号召力,无非是因为他背后有个熟稔操盘的大资本红杉资本。

宜真撒娇着非要来个加塞,孔珏那边正忙着呢,道:“那你自己准备下,不要穿得太随便,是我派车来接,还是你自己过去?”

宜真身上一件乌金色银光闪闪一字肩小礼服,包臀鱼尾裙,蓬蓬的长发卷成海藻似的大波浪,对着镜子轻涂口红。镜中人沉静而艳丽。眼尾的眼线高高妖媚地上挑。经历了诸多之后,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不再是曾经的孔宜真。她不再担心忧愁和选择迫不得已的沉默,她不再轻易陷入恐惧之中。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