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抬手抹了一把老泪,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接着小声道:“毅儿自出生到现在,几乎没在晚上睡着过,他若想睡觉,得去冰窖,那里寒凉,能缓解身上的瘙痒,但也仅仅只睡得上一个时辰......”

柳满月忍不住问:“不是说只有月圆之夜才会痒吗?”

“月圆之夜,是最痒,痒到昏迷。”

柳满月一听,忍不住蹙起秀眉:“他体内不仅有毒,而且似乎还有其他东西在!”

“其他东西?那是何物?”

柳满月轻轻摇头:“我不敢确定!”

陈业先是有一瞬的失望,接着又满含希望:“二十年了,我找遍天下神医,他们都说我家毅儿身中剧毒,此生无解。”

“只有你......”

陈业说着又红了眼眶,“姑娘,只有你......你是第一个看出他体内还有其他东西的,你让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

看着眼前和顾厚山年纪相仿,却比他苍老不少的男人,柳满月心头一酸。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定会将他治好!”

接着又恶狠狠地加了一句:“管他体内是什么妖魔鬼怪,本医正绝不会放过它!”

一番慷慨激昂,再一次将陈业激动得不行。

“好,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

柳满月突然冲他一乐:“我饿了!”

“饭菜已经准备好,快随我去前院。”

“好咧。”

柳满月伸手要去背药箱,却被天赐一把拎在手里。

她看了他一眼,咧开嘴角,笑得一脸灿烂:“谢谢!”

天赐拎着药箱走在她身后,也没看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冷酷至极。

......

当晚,柳满月在陈府住了下来。

她和天赐被安排在陈家客房,客房布置得极好,里面烧着地暖,暖意融融,看得出来陈家对她极重视。

只是,她认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人叫醒。

迷迷瞪瞪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房门,才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亮了。

她看着外面一身黑衣的天赐,声音还是迷糊的:“怎么了?”

天赐看着她,依旧一脸冷静:“陈子毅出事了。”

一句话,吓得柳满月当场清醒。

“不会被我扎死了吧?”

“好像没了呼吸!”

“.......”

柳满月转身换了衣服,背着药箱就朝后院跑去。

天赐跟在她身后,俊秀的眉头一直紧紧拧着,这个陈府并非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定有蹊跷。

当柳满月走进后院,才发现,院子站满了人,还没靠近,就听见陈业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哭声中还掺杂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此起彼伏,听得柳满月忍不住白了小脸。

不会吧?

真被她扎死了?

不可能呀?昨天离开时,她替他号脉,脉象虽不如正常人强劲有力,但比起之前时有时无,好了太多。

于是,她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她的出现,让原本哭嚎的众人,除了陈业之外都停了下来。

大家不约而同朝她看过来,皆目露意外。

府上众人都知道昨日晚上从京城来了一个医正,医术十分高明,银针使的出神入化,她一手银针,能让人起死回生,比神仙还厉害。

但这个‘神仙’现在却把人给扎死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个‘神仙’竟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年龄极小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