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月一愣,心念瞬间急转,瞳孔不自觉的瞪大。

还未等她答话,祁君逸已继续道:“既然如此清白,不如给朕解解惑,去年中秋夜,你跟陈子泝在那个酒窖里,都做了什么。”

景泰二年中秋,贵妃与陈子泝进入京郊陈家别院酒窖……

一夜未出。

这是御龙卫呈上的密折。

前世的祁君逸看着‘一夜未出’四字,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他的月月,跟……一夜未出?

孤男寡女,共处一夜。

他们情深意笃,承诺彼此相伴终身。

在这样的前提下,那一夜他们都做了什么?

而被他咄咄逼视的姜翎月心口狠狠一跳,瞬间白了脸。

方才听着他说自己知晓什么时,她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这个。

她跟陈子泝相识相知两年,那两年里,他们确实发乎情止乎礼,只有那次。

中秋团圆之日,姜家没有一人关心自己这位被打发到庄园的嫡出大小姐,姜翎月也做好了独自过节的准备。

结果,当天晚上,陈子泝来了。

他仅仅在自家的家宴上露了个面,就连夜骑马奔赴京郊来寻她。

姜家庄子隔壁就是陈家的别院。

那一夜,她跟锦书锦玉一起用过晚膳,正独自在院中观月,一抬头却发现旁边高高的墙头上不知何时坐了个少年,正微微歪着头朝她笑。

清冷的月光下,少年笑意舒然,眸光明亮,熠熠生辉。

好似天上的星星都藏在里面。

那一瞬间的悸动,姜翎月至今记忆犹新。

在此之前,她真的一心只想脱离姜家,就算答应嫁给他,也没有心思去想男女之情。

从跟他相识起,她就在权衡得失。

她知道陈子泝身份尊贵,配姜家女儿绰绰有余,而他对自己有意,往往多看她一眼,耳根都会泛红。

并且,他十分愿意娶她。

这是当时的她所能找到最好的成婚对象,陈家势大,姜邵或许会动心,想结下这门亲事。

沈氏再如何嚣张,也拗不过一家之主,她不能再操控自己。

以上种种原因,让姜翎月决定许嫁。

至于她自己喜不喜欢,根本不重要。

只要不嫁给沈家那位有断袖之癖的纨绔,就足够了。

一直以来,她都如此冷静。

可在那样特殊的日子,在她对月伤怀自身亲缘浅薄时,他突如其来的出现,终究还是让一切有些不一样了。

以至于,她走投无路选择入宫时,痛哭了一场。

从小的处境,决定了姜翎月性子是有些要强的。

她知道哭没用,所以自懂事起就很少哭。

那是她哭的最厉害的一次。

自进宫后,她便将那两年的记忆,深藏于心底,再不翻阅。

哪怕后来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为人替身,也再没有那样子的哭过。

而现在,沈氏揭露了她跟陈子泝的那段往事。

御龙卫将他们之间的相处日常也翻了出来。

皇帝知道多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最逾礼也不过那夜。

那夜,瞧出她心情不畅,陈子泝自墙头一跃而下,落到她面前,笑着哄她许久,姜翎月依旧不开怀。

一筹莫展之际,想起这姑娘是个无酒不欢的性子,直接在梧桐树下挖出一小坛不知哪一年埋的酒。

有酒、有愁、还有陪着喝酒的伴。

且,这个酒伴对自己情根深种,恪守礼仪,连多看她两眼都会脸红,绝无可能趁机对她做些什么逾礼之事,姜翎月便喝的没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