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过后,除了几个一宫主位外,其余嫔妾呼啦啦跪了一地。
祁君逸缓步入内,在上位坐下,垂眸目光环视一圈,道了声:“免礼。”
姜翎月随着众人一同起身,敏锐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你这儿倒是热闹,”祁君逸侧目去看一旁立着的惠妃,道:“都在说些什么?”
“是有桩天大的喜事,陛下才下早朝,想必还没得到消息吧,”惠妃含笑道:“就在今儿早,赵妹妹被沈太医诊出了喜脉。”
不自觉转动扳指的手一顿,祁君逸目光落到满面娇羞的赵美人身上,剑眉微微蹙起,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可看神情,又不像是欢喜之色。
“陛下…”淑妃按捺不住唤了他一声。
祁君逸回眸暼她一眼,道:“何事?”
他言语间并无什么情绪,却无端叫人不敢放肆。
第5章 贵妃娘娘:察觉出端倪
不过几日未见,年轻帝王威仪愈重,淑妃一时讷讷,竟不敢言语。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能感觉到他周身疏冷的气息,仿佛她再多说一句,就会受到责难。
“既然有了身孕,那就好好养着,”祁君逸淡淡道:“不要出了差错。”
这样的关切叫赵美人受宠若惊,娇羞应诺。
祁君逸又看向三妃,道:“往后每日的请安也都免了罢。”
惠妃身子几不可见的僵了一瞬,笑着颔首,“臣妾正有此意呢,赵妹妹……”
祁君逸抬手打断,“朕的意思是,所有妃嫔的请安都免了。”
惠妃这回是当真愣住了,“陛下…这是为何?”
祁君逸淡淡道:“都是妃妾,请安的事,等中宫有主在说。”
姜翎月心头咯噔了下,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都是妃妾’这样堪称刻薄的话会出自御下素来宽厚的男人口中,更重要的是,他何时有了立后的打算?
无端端就将登基三年来定下的规矩改掉,这是在当着众人的面打三妃的脸。
莫非是谁惹了他不喜?
难道真是为了赵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出头,连带着也看不惯请安?
可前世,根本没有这遭。
底下众妃对这样突然的决定也有些吃惊,原本因他亲临而紧张激动心思,愈发活泛起来。
孙贵嫔率先反应过来,笑道:“如此臣妾就替诸位妹妹多谢陛下恩典了。”
她也识趣,没有提及中宫之位属意何人这样敏感的问题。
祁君逸无可无不可的嗯了声,目光落到坐在最末尾的姜翎月身上,站起身道:“无事就都散了罢。”
他一发话,谁还能说有事,就连韶光殿的主人惠妃都只能僵笑着恭送。
好好的晨省就这样被他搅了。
姜翎月走出韶光殿,昨夜下了一夜的雨,这会儿铺了石砖的宫道上还是湿漉漉的,无数残红落在上面,她看也不看一脚踩上去,沾湿了长及脚踝的裙摆。
跟随她来请安的锦书见状提醒道:“小主仔细脚下。”
姜翎月沉默了会儿,语带迟疑:“你说…”
锦书没有听清,正待细问,却见皇帝的御辇不知何时停在了她们前方不远处。
内监总管刘榕小跑着过来,躬身施礼:“姜小主,陛下有请。”
姜翎月神情一顿,抬步走过去。
明黄色的车辇内,年轻帝王坐姿端雅,脊背挺直,春日的阳光透过浅浅纱帘洒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的面容,又让他周身疏冷的气息都柔和起来。
姜翎月只看了一眼,便低眉垂眼,福身行礼,“见过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