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温声相问,可不等她回答,他一手端着药碗自己饮了口,一手捞起她的下颌,俯身覆上她的唇,将药汁渡了过去。
三口。
整整一碗药,他总共喂了三口。
最后一口渡完,他却舍不得走了。
索性撬开她的唇细细品尝。
药汁很苦。
难以下咽的苦。
可他喉结在不停滚动,吞咽。
气息难以抑制的粗重。
姜翎月双眸不自觉瞪大,想到那个酿醋成瘾的醋坛子,抵在他肩头的手猛地用力,将人推开了些,慌不择言:“不可以亲。”
不可以亲。
……是他不可以亲。
已经如她所愿松开唇的帝王品了品这四个字,眸底渐渐生出暴戾,“怎么?你要给谁守身?”
一直放在身边守着护着的姑娘,告诉他,她的灵魂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在那里,她跟另外一个自己相爱,相守。
现在,他甚至不可以亲她。
祁君逸咬牙切齿:“月月,你别欺人太甚。”
这是他的人,他凭什么不能亲。
杀欲疯涨,他双目赤红,神情可怖。
素来气定神闲的男人情绪如此失控,好在姜翎月在另一个世界领教的多了,倒也没有多惊慌。
事实上,她心情有些复杂,不太明白该怎么面对他。
这是‘祁恒之从前的执念’。
是他在失去她后,其中一段时间内,所有痛苦的具象化。
因为执着于修改她吐血而死的结局,这个世界才得以诞生。
执念深到,两次召唤她魂魄回来。
愧疚谈不上。
但姜翎月是真的心疼。
在她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后,就想过,要是能再回来,一定要好好抱抱他。
抱抱那个痛失所爱后,孤苦绝望,想尽一切办法,最后自戕的帝王。
现在,她回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解开他的执念。
姜翎月嗓音哽咽,“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不起什么?”
祁君逸看着她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满是心疼。
仿佛,他是她视若珍宝的爱人。
他心口闷疼,“……你爱朕?”
“当然!”姜翎月想也不想。
“是吗?”祁君逸笑意发寒,“爱的是朕吗?”
“……”姜翎月沉默,握住他腕骨,“爱的。”
“在我眼里,你们就是同一个人,”
她苦笑,“不过你们好像不这么认为。”
在她眼里,面前这个沉稳端肃的帝王,是祁恒之的过往,也是他爱她的凭证。
前世他们之间那么多误会,后来虽然解开了,但只是在他的只言片语里。
这个世界的出现,却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的。
言语的苍白,不足以表述出他有多爱她。
更让她知道,他所受的痛苦。
或许,就连这,也只是冰山一角。
她何德何能。
姜翎月有些想哭,她吸了吸鼻子,认真道:“没想欺负你,也不是不愿意给你亲 ,……我就是怕未来的你自己不高兴。”
这话真是绕人的很。
祁君逸面色一怔,眸底的红意渐渐褪去,反手扣住她的手,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