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他活十年,仅仅只是因为转生塔建成需要十年。
“你…”姜翎月唇动了动,艰涩道:“这就是你的‘独活十年’…为一个女人要生要死,搅得天下不宁,”
她的声音干哑,泛着苦意,“…祁恒之,你是帝王,怎么能任性成这样。”
“我没有,”祁君逸抚上她的后颈,轻轻吻她的发,“推崇佛道二教,广建庙宇,动摇不了天下,修建转生塔是在皇宫,也不会扰民…”
“转生术阵法想要起效,时辰、方位、阵法都有讲究,并不是仓促之间发生,在此之前,我已经安顿好了所有,”
“新帝登基,朝堂稳定,天下太平,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带去罪孽,”
“月月,”
他低声轻语:“我还要积累福德,以求你我来生的,怎么会去搅得天下不宁。”
我还要积累福德,以求你我来生的,怎么会去搅得天下不宁……
这话,比姜翎月从前听过的所有情话加起来,更让她震撼。
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她在想,她何德何能,得以让一国之君交付这样的深厚情意。
这样的爱意,这样几乎能将她淹没,让她窒息的爱意,
……她真的能承受得起吗?
莫名的,姜翎月心底竟生出愧意,让她不敢和面前男人对视。
好在,这种类似于心虚的情绪,仅仅只给她带来了一丝波动,很快就消泯于无形,被更为浓烈的心疼取代。
她是会心疼他的。
姜翎月吸了吸鼻子,自他肩窝处抬头,“前世,你是怎么死的?”
她第一次如此郑重问他的死因。
眼眶还含着一包泪,里头是一目了然的心疼。
祁君逸爱极了她看自己的眼神,便笑了笑,如实道:“史书上记载的死因是,自焚于转生塔。”
“自焚!”姜翎月瞪眼。
“……嗯,”祁君逸颔首,眉眼皆是笑意,“月月,我不痛的。”
姜翎月死死瞪着他,落下泪来。
“别哭…”祁君逸替她拭泪,“真的不疼,我也不认为那是自焚。”
那是来找她的方法,他满心期待,满心欢喜。
姜翎月明白他的想法,忍不住狠狠捶了他一拳,无声的落泪,很快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任他如何哄,都哄不好。
最后,毫无办法的男人只好将人扣进怀里,任由她的泪染湿自己的衣襟。
姜翎月自幼受了不少冷眼,并不是多脆弱的姑娘。
自懂事起,她就从没这么哭过。
她哭的痛快极了。
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除了心疼他的那十年,他的‘自焚而死’的结局外,还有对他这样浓烈感情的负罪感。
就是那种,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可能都没办法回馈给他对等爱意的那种愧疚。
她明确知道自己回报不了。
但她心疼他。
所以她会心生愧疚。
甚至为此感到焦躁、窒息。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她哭了太久,哭到眼睛都肿了还没有消停的意思。
祁君逸捧着她的脸蛋看着她哭了会儿,见这姑娘毫无形象,不管不顾的嗷嗷哭,忍不住轻轻叹气。
“你看,你非要问,现在知道了又不好受,”他神情温柔,“别哭了月月,还怀着孩子呢。”
“……我,…我就是心疼…”姜翎月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哽咽,边哭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