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之情,在日复一日的期待中渐渐扭曲。

“在谢夫人出嫁三年后,读书始终没有读出名堂的吴庸彻底绝望,对谢老将军的怨怼之心变成浓烈的恨意…”

“! ! !”姜翎月瞪大眼:“他弑主?”

“不错,”陈子泝轻轻颔首,道:“谢老将军并非病逝,而是死于中毒,还有谢老夫人,一样也是如此,”

“谢家最后的血脉外嫁,谢老将军夫妇死后,府上没有了主人,大事小事由吴庸一手掌管,可他以称得上是谢家半个主子,不缺银钱,日子也闲适轻松。”

可不是闲适轻松吗?

没有主子,谢家唯一的外嫁女孩随夫君外放不在京城。

谢家那些田产商铺每天的营收,账目随他们怎么做。

虽然还有个老管家,但管家年老体衰,三不五时就要病上一场,早就恍如虚设。

一切都是吴庸说了算。

真是,丧心病狂。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姜翎月震惊不已。

始终淡然的皇帝陛下,眉头也微微蹙起,道:“他参与此案,跟刘家有什么关系。”

先前,陈子泝说,吴庸之所以配合李、姜两家的谋算,参与陷害贵妃的事,跟刘家有关。

闻言,陈子泝正色道:“刘大人承诺,事成之后,会助吴庸官复原级。”

十几年前的他,是从五品副将。

在达官显贵遍地走的京城,区区五品官,实在不算什么。

中书令作为中书省的长官,提拔一两个末流文官,不说轻而易举,也确实费不了多少功夫。

所以,吴庸信了。

脱离官场十余年的他,也愿意赌一把。

赢了,仕途有望。

输了,有这么多高官世族相陪,他们都敢冒险,他草民一个,有什么不敢跟的?

永乐候府和刘家的赌注确实大了些。

但成功概率也不低。

毕竟姜翎月跟陈子泝的旧情是真。

欢情散是真。

甚至教坊司这个地点都算的很好,有助兴药加持,不愁他们凑不做一堆。

但凡起了点药效,如他们计划的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不妥……

那真是狠狠打了皇帝陛下的脸。

天子之尊不可辱。

普天之下,哪怕是最宽宏大度的男人,面对自己爱妾跟属下有私情,想必也做不到等闲处之。

一旦算计成功,姜翎月的失宠是必然的。

而谋算一切的他们,就算最后被揪出来。

也能用‘不忍君王受蒙蔽,宁愿冒死将真相呈现’,来摘清自己。

他们只是忠心的臣子而已,虽然大概率,还是会受到惩处。

但,比起收获,受点惩处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险是值得冒的。

同样,也冒的很成功。

陈子泝顺利被激将法,引到了教坊司,赵家女也顺利给他中上了欢情散。

等姜翎月遇险,他在那么多人眼前,竭尽全力营救,两次伸手揽住,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或许真信了他是事急从权。

只有背后谋算的李、刘、姜三家,一看就知道他是旧情难忘。

即便两人没有如他们所设计的那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药效,不过,他们一起进了厢房。

意外之喜的是,在两人进厢房后,帝王还亲自到了。

皇帝见到了怎样的一幕无人能知,不过后来发生的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陈子泝误饮助兴药,御前失仪,没要教坊司姑娘解药性,自己跳了井。

而贵妃被抱上马车前,那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