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确实动不了。
就在两个嬷嬷上前之际,一直没有动作的姜翎月缓缓站起身。
她淡淡道:“你们既然忍了那么久,怎么不继续忍下去,这么急着跳出来,可不见得是好事。”
就这么笃定,一个赵美人能让她伤筋动骨,失了圣心?
惠妃不知想到什么,面容一滞,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产房方向。
里面,赵美人的喊声已经渐弱。
正在这时,殿外又传来脚步声。
“陛下驾到”
内监略显尖利的通报声响起。
钱嬷嬷大松口气,率先跪了下来。
殿内一众宫妃们也都齐刷刷拜倒恭迎。
很快,帝王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陛下…”淑妃所站的位置正好对着宫殿门口,能跟进来的皇帝迎面撞上。
她低敛着下巴,微微颔首,膝窝浅浅弯曲,用着在家中学过最娇柔的姿态福身行礼。
心中斟酌着该如何将此间发生的事禀告,既不显嫉色,又能让陛下看清贵妃的真面目,对她彻底生厌。
哪知膝盖才弯了下去,一道明黄色身影便快如疾风,同她擦肩而过,只留下他身上独有的淡淡沉木香在空气中徐徐消散。
“……”淑妃面色一僵,顾不上尊卑礼仪,视线下意识追随着那道身影而去。
入目就是那清冷疏离到不近人情的帝王,抬起手臂将正要屈膝行礼的贵妃扶起的一幕。
神情温柔,堪称呵护备至。
产房内怀着他孩子的赵美人还在凄厉的惨叫着,他不但没有苛责罪魁祸首,反而……
淑妃双眸浮现难以置信之色,旋即一点一点冷凝。
而这边,祁君逸一把将人捞起来,上下仔细看过,确认没事后,蹙眉道,“好端端的,你跟着来这里做什么?”
今日早朝,崇政殿外当值的小内侍满脸急色将刘榕唤出去,禀告着什么时,祁君逸险些要当场失态。
这样熟悉的一幕,上一次是出现在元宵节的宫宴上,那是他永远的噩梦。
看着显然是刚下完朝,连身常服都没换上,便直接赶了过来的皇帝陛下,姜翎月抿了下唇,强压心头的情绪,道:“赵美人早产,是钱嬷嬷……”
“好,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碍于这儿人多,祁君逸没有将人抱入怀中,而是拍拍她的胳膊,温声道:“你回宁安宫待着,什么都不用管。”
“钱嬷嬷…”
“钱嬷嬷她护主有功,不会有事……”知道她忧心下属,祁君逸耐心安抚:“你先回去,等我处理……”
“陛下!”一旁的淑妃再也忍不住道:“赵妹妹怀着您的孩子,这会儿在里头生死难料,贵妃如此狠毒,纵容身边的奴婢对皇嗣下手,您竟然还要护着她吗?”
话被除了姜翎月以外的人打断,对祁君逸来说是一个很新鲜的体验。
但显然,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体验。
他微微偏了下头,将目光落到淑妃身上,“你在质疑朕?”
眼神平静,但隐含杀意。
淑妃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被这一眼冻结,她急忙摇头,“不,不,臣妾不敢!”
“陛下容禀,”
钱嬷嬷面露凄惶,适时开口道:“方才惠妃娘娘一来,就要叫刑讯司的人拿咱们娘娘治罪,奴婢不敢叫他们伤了娘娘,上前阻拦,顶撞了两句,如此,淑妃娘娘便要掌奴婢的嘴呢,若不是贵妃娘娘护着,奴婢…奴婢…”
话落,钱嬷嬷留下两行清泪,一脸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般,哽咽道:“求陛下为娘娘做主。”
听着钱嬷嬷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凄凄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