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婉儿王家嫡长女的身份,比起谢家女儿来说,实在好了太多。

遑论,若是和离,她不一定能带走女儿。

如果是这样,那她独自回谢家,怕是再也难见女儿一面。

怀揣着纷乱的思绪,谢安宁离开女儿院落。

适逢年关,各房主母都忙得很,核算一年的账目,分发例银,无数细细小小的杂事。

还有,她昨夜决定和离,今早便准备清点自己当年嫁入王家时的嫁妆。

厅内,几个掌事姑姑协理账目,谢安宁只负责检查核算。

但她定不下心来。

侍立在侧的佩蓉知道主子心情烦闷,忍不住低声劝道:“夫妻没有隔夜仇,您何不主动跟老爷服个软,他最爱吃您做的汤圆,您煮上一碗,送去书房,他指不定就什么都听您的了。”

在佩蓉看来,两位主子感情还在,他们只是因为子嗣而纳妾的事互相冷了心。

要说情分,是谁也越不过去的。

但凡他们家夫人服个软,静淑苑那些妾氏便是再添上一百个,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怎么就到了要和离的地步。

谢家已经空无一人,回了谢家,那就是从花团锦簇的王家大夫人,成为一个年过三十,无子遭休的弃妇。

说是从云端跌入泥潭也不为过。

这话,谢安宁听了进去。

她听进去了最后一句。

‘指不定什么都听您的了’……

手上账本翻到最后一页,她抬眸看向窗外,“去,煮碗汤圆来。”

第191章 “穿上衣裳,出去。”

无论是后院的妾室也好,还是婆媳不睦也罢。

都可以暂时搁置一边,谢安宁现在唯一想要做的是,让女儿如愿退婚。

女子本就艰难,一旦出嫁为妇,下半辈子都在夫家过日子,朝夕相处后半生的人家,总要找个自己满意的。

姚家郎君就算日后前程再好,只要女儿不想嫁,作为母亲,谢安宁就不能让女儿‘识大体’去出嫁。

但这是在王家,上头公婆健在,当家做主的人不是她。

女儿的婚事想要退,没有王少甫这个作为王家嫡长子的生父出面,是做不到的。

也因此,谢安宁在听见佩蓉这句话时,心动了。

…………

日暮四合,天空灰蒙蒙的。

白天即将结束的时间段,王少甫一身酒气回了府。

他今日跟几个同僚在酒楼饮酒,因着烦心事诸多,便多饮了几杯。

这会儿面色有些潮红,眼神也不太清明。

王尔和另外一个家仆扶着他,请示道:“大老爷,咱们是去书房还是去……?”

话落,正要往正院走的王少甫脚步一滞。

想起了近段时间夫妻俩每每独处,就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要么冷若冰霜,要么针锋相对,吵的面红耳赤。

他去正院,等待他的,恐怕是又一轮的争吵。

王少甫脚步一拐,转身回了书房。

醉酒后,无处可去的背影,让随从王尔颇为心酸。

换做别家爷们回府,家中夫人恐怕早就殷勤候着了。

只有他家老爷,而立之年膝下无子本就可怜,而今连媳妇也渐行渐远。

偏偏,还不愿意受用美妾。

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都没有。

依王尔看,他家主子这些年来就是被夫人约束的太厉害,自少年时期就只有过这么一个女人,到现在已然成了习惯。

故而,后院明明已经进了人,那些都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他却连动都没动。

甚至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