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帝王,哪怕为了稳定朝纲,他也不得不提前考虑起了子嗣问题。

姜翎月全程安静的听着,一直没什么表情。

听到这儿,她方抬眸道;“所以,你就让贤妃‘有孕’,把誉王的孙子弄进宫做大皇子?”

“不错,”祁君逸轻轻颔首,怕这姑娘误会,他又补充道:“之所以选择贤妃做皇子生母,是基于前朝和后宫局面的同时考量,并非因为她有什么不同。”

所以,这就是大皇子入宫的所有原因。

他解释的细致又耐心,姜翎月却始终没办法理解他这样的行事手段。

这可是皇长子的身份。

就这么给出去了?

难道他说‘没那些想法’是真的?

可他身体条件分明就没有问题!

到底没忍住,姜翎月还是问道:“你有没有招哪个妃嫔尝试过?”

就算真的硬不起来,但总不能,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将皇位拱手让给旁系了吧?

这个问题,让祁君逸神色微滞。

他看着她的眼睛,而后缓缓颔首,“招过。”

闻言,姜翎月心口似被什么扯了下,有些酸胀。

“别乱想,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尝试,我只抱过你一个姑娘,也同你亲密过。”

她不太会遮掩情绪,这会儿眼底荡起的波澜被祁君逸捕捉了个正着,他不敢再试探,赶忙解释:“为了子嗣,我确实试过去临幸妃嫔,但将人招进来,又原封不动让她们离开了。”

他试图耐着性子同那些女人说话,可就连幼年见过几面的表妹,他都没有多说两句话的想法。

遑论跟她们同床共枕。

一连招寝好几个妃嫔都无能为力后,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才有了大皇子入宫的事。

姜翎月也想到了同她一起大选入宫的新人,在她之前的确有好几个都侍了寝。

那段时日广安殿招寝的频率之高,让后宫众妃还以为这位年轻帝王守孝三年,素太久了,这才食髓知味。

原来,真相是这样。

“原来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实,”

姜翎月神情复杂,“这样算来,前世我的所见所闻,竟然没有一样是真的。”

她以为刖麝的存在,是因为他不愿让她有孕,他说不是这样。

姜翎馨的宠妃身份,是摆在明面上,众所周知的真相,结果,这也是假的。

至于替身,更是无稽之谈。

而现在,就连将她气死的大皇子都是假的。

谎言和误会,组成了她的前世。

那些她所坚信不疑的,其实全是假的。

每一样都是假的。

姜翎月面露惘然之色,怔怔的看着面前男人。

祁君逸心尖蓦然一疼。

“别这样想!”

他伸手握住她的后颈摁进怀里,“至少我对你的好都是真的,就算你看不见我对你的爱,那你问问自己,除了最开始那会儿,后来的我对你不够好吗?”

捧在手心怕摔了,捂在心口怕化了。

他爱她爱到小心翼翼。

只是他太自傲,初涉情场,不懂得放低身段去哄人,他脊梁骨是直的,哪怕对着心爱的姑娘,也做不到卑微乞爱。

自负的很,总以为两人来日方长。

再多的龃龉、嫌隙,等她毒解了,总有说清的一天。

他为自己的自傲、自负,付出了灭顶的代价。

也已经开始改变。

所以,能不能对他宽宥些,别在折磨他了。

姜翎月神情怔忪,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