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透过层层帷幔洒下重重光影,床榻之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
略显昏暗的光影映照在姜翎月面容上,显出几分恍惚和脆弱。
像一个不知前路,茫然无措的小姑娘,
需要人去引导她、帮助她、教教她该怎么去做。
只一眼,祁君逸那颗已经千锤百炼,冷酷成冰的心,便软的一塌糊涂。
他想抱抱她,亲亲她。
将她捧在怀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对她好。
但她不想要。
她拒绝他的靠近。
祁君逸只觉得喉管都泛着苦意。
“月月…”他轻轻的唤了声。
姜翎月眼睫一颤,抬眼就见他那双深邃含情的眼定定的看着自己。
两人目光对视。
“睡吧,”祁君逸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这些天,他们之间难得平静和睦,这样的感觉太好,好到祁君逸实在不愿意同她再起争执。
毕竟每次闹别扭,这姑娘都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有他一个人牵肠挂肚,五内俱焚。
他们之间,放不下的本就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现在,听见她这些话。
不管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都可以当她还在记刖麝之仇。
他愿意拿出耐心,等她消气。
肩上的手还在轻轻的拍着,在昏暗光线下,他的五官温俊诱人,眸光也温柔如水。
疏离淡漠的皇帝陛下如此哄人的模样,想必无论是哪个姑娘见了,都会芳心大动,
姜翎月抿了下唇,握住寝被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看着小姑娘纤瘦的后背,祁君逸微微眯了眯眼。
她知不知道频繁被自己的女人拒绝,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差劲了。
以至于,……她半点都不想他。
这天夜里,照旧没有叫水。
守在外头的刘榕暗自算了算日子,心头直叹气。
又是心疼自家主子。
又是念叨不愧是姜老将军的血脉,一颗心真就是炼成了铜墙铁壁。
帝王之尊这样毫无保留的偏爱,他一个去了势的见证者都瞧得眼热,可她却丝毫没有被打动,依旧能毅然决然的拒宠。
这样的心性,已经不仅仅是榆木疙瘩了。
简直是铁石心肠。
…………
翌日。
姜翎月遣锦书去了韶光宫,回绝了惠妃的邀请。
说起来,惠妃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那日她生辰,姜翎月非但没有亲临祝贺,就连送个礼,这样的表面功夫都不乐意去做。
阖宫上下,谁不说她猖狂无状,恃宠而骄。
只有惠妃这个被拂了脸面的当事人,反倒毫不在意的样子。
甚至每隔几日,但凡内廷那儿,或是底下的郡县那边,进贡了什么好东西,无论是锦衣华服,珠宝首饰,还是各种新奇摆件,都第一时间先送来宁安宫过目。
等宁安宫这边挑选完后,才依次分发六宫。
让姜翎月一个小小的婕妤,已经提前过上了前世贵妃的待遇。
对此,姜翎月来者不拒。
惠妃敢让人送来,她就敢毫不客气的挑。
什么自惭形秽,连道不敢这样的场面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甚至对于看得上眼的,她一个人全部截了,也是常有的事。
比如云州上供的流光锦,每年一共就不到十匹,都是在中秋节前送来,分别染上了,湖蓝、烟红、粉白、等几样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