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姑娘满脸狐疑,祁君逸没好气的掐了把她的脸,“不拈酸吃醋就算了,怎么连死仇都不记,他骂的你吐血而亡,是你的杀身仇人,你该憎恶他。”

什么意思?

姜翎月瞳孔慢慢瞪大。

什么叫杀身仇人?

那是他的长子,他对自己长子的定义是‘她的杀身仇人’?

“你,…你对他…怎么了?”

祁君逸瞥她一眼,道:“先用膳,不提那些。”

“等等!”被心底的猜测惊骇住,姜翎月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道:“你…杀了他?”

她眼神满是骇然。

瞧得祁君逸眉头微蹙。

他想了想,索性坦然道:“他害你身陨,我如何对他都是应该的,不对吗?”

这话,基本上已经默认了她的猜测。

姜翎月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好半晌,才张了张嘴,“可他是你的独子…”

当时的他二十七八,将近而立之年,膝下才只有这一根独苗苗。

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储君。

这样的身份,莫说是骂死一个贵妃,就算是给天捅破了,也罪不至死。

他为了一个女人,手刃亲子。

史书上的名声,不要了?

第118章 皇帝陛下:“独子?我认他,他才是。”

知道他的心意后,姜翎月曾想过自己死后,他或许会痛不欲生。

也或许会因此迁怒大皇子,迁怒贤妃。

但,她从没想过,他会要了大皇子的命。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是天下万民的表率啊。

这,太离谱了。

她惊骇成这样,祁君逸却浑不在意的轻啧了声。

“独子?”他嗤笑,“我认他,他才是。”

说着,他又伸手掐了把面前姑娘的小脸蛋,凑近了些道:“别一副看疯子的眼神看我,帮你报仇还帮错了?”

“……我没让你报仇。”这样的责任姜翎月可不愿意担。

她信他此刻的真心,却不信坐拥后宫三千的帝王,会一直维持这颗真心。

一辈子长的很,日子久了,鲜嫩多汁的姑娘总会成为皮肉松弛的老妇,曾经求而不得的患得患失,在日夜相伴中总会释怀。

若有朝一日,他待她腻味了,会不会父爱发作,又想起那个被他抹去出生资格的大皇子。

迁怒是上位者最擅长的事,届时,她便成了承受怒火的始作俑者。

皇帝可以手刃亲子,姜翎月却承受不起离间天家父子之情的罪名。

这般想着,她谨慎道:“大皇子那会儿才四岁,还只是个孩子。”

背后绝对有人教唆。

祁君逸就算是聪明绝顶,但他没有读心术,根本不知道这姑娘这会儿时间,将自己想成了什么样,也不知道,她从未认真审视过自己的心意。

闻言,他只是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道:“那就当是为我自己报仇吧。”

他垂眸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不在了,我痛的要死,但我还不能死,那就只能让他们先替我去死。”

心爱的姑娘用那样荒唐的方式没了,他猝不及防,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哀毁过度之下,痛欲发狂,恨不得屠尽所有人为她偿命,简直再正常不过。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他不仅仅是天子,他还是个痛失所爱的疯子。

可杀再多人也无用,死亡是他登临至尊之位也无力改变的事实。

面前男人眼眸幽深,用浅淡的语调,将前世她离去后的冰山一角,揭露出来。

姜翎月听的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