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道:“月月,你信宿命吗,前世今生的宿命。”

“就像你方才听的话本子上所写的一样。”

果然!

姜翎月猛地闭上了眼。

这一刻,她庆幸他在身后站着,看不见她瞬间大变的脸色。

“我信,”不待她答话,身后的清凌的男声继续道:“应该说,我不得不信。”

“你有没有疑惑过,自己入宫后所有的经历都过于顺遂了些,我的那些情意来的太莫名其妙?”

“因为我记起了属于你我前世的记忆。”

他轻轻一笑,“我记起了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不是最心爱。

因为只爱你一个,没有别人可以对比。

那样浓烈的爱意,让从未踏足情场的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对朝政之事的游刃有余,运筹帷幄,面对这个姑娘全部都荡然无存。

他会吃醋,会嫉妒,会不安,怒极而起时,也会口不择言,失了分寸。

变得不像自己,活脱脱一个苦求不得,自怨自艾的怨妇。

秋千渐渐慢了下来,女孩柔嫩的细颈一下一下在眼前晃荡,祁君逸终于忍不住,伸臂环上面前姑娘的肩,将人拢进了怀里。

“还记起你身中神仙醉,不宜有孕,”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随着吐字的间隙,一下一下的啄吻她的耳垂。

看着女孩绯红的侧颈,祁君逸眸色渐深,哑声道:“但我忍不住想要你,于是,就有了刖麝。”

忍不住想要你……

这样直白的话,听的姜翎月心口微梗。

她总算缓过了最开始的惊骇,已经镇定下来,连重生的消息都愿意坦露,这会儿听着皇帝陛下说着这样没羞没臊的话,竟然也不觉得太过离谱。

祁君逸说完,静静的等了会儿,见她没有搭话的意思,轻声问道:“月月你呢?”

怀里的姑娘终于有了反应,她轻轻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微微偏头看了过来,“什么?”

两人目光交汇。

她眼里是清澈可见的疑惑。

祁君逸面上的神情僵了一瞬,眸光渐渐收敛,“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臣妾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姜翎月眉头微蹙,满脸复杂道:“前世今生,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这就是陛下对刖麝的解释吗?”

说着,似乎也是觉得好笑,她眉眼弯了弯,笑道:“是臣妾让陛下为难了,这样离奇的理由陛下都能找出来,臣妾知错。”

祁君逸:“……”

他面沉如水,深深的看着她,姜翎月不躲不避迎了上去,继续微笑道:“好了好了,陛下勿要气恼,臣妾信就是了。”

那笑看上去刺眼的很。

祁君逸齿关一紧。

只觉得自己确实是个跳梁小丑。

昨夜一整夜的翻江倒海。

今天一天的神不守舍。

还有这会儿随着坦白而跳到嗓子眼的一颗心,在她这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映衬之下,变得分文不值。

他的紧张,他的坐立难安,他的患得患失,她看在眼里,却不会受丝毫影响。

这个事实,祁君逸前世就认清了。

为此他气过,怒过,最不甘心时,被疯起的破坏欲燃烧了理智,叫他只想撕破她这让人咬牙切齿的镇定。

想让她哭,让她也疯狂大怒,让她懂得什么叫天威不可犯。

可此时此刻,两人对视几息。

他竟然咬着牙笑了。

很好。

能将他气成这样的,还能有谁?

真的是她。

是他的月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