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搬了凳子,坐到床前,她来的时候脑子还算清醒,知道顺路买个果篮,假扮成探望病患的模样,不然火急火燎地冲进病房,平白无故问东问西的,人家肯定莫名其妙。

柏瑞安见了她,面色有点焦虑,强笑着打招呼,“小楚,好久不见,谢谢你来探望。”

楚愈手摸进兜里,打开录音笔,“柏哥,廖姐,我对你们的遭遇感到非常痛心,其实我也算是当事人,还和凶手接触过,她化妆成廖姐的模样,我因为和廖姐好几年没见了,所以一时辨认不清,上了她的当。”

听了这话,柏瑞安脸上满是愧色,不敢看楚愈的眼睛,“是我对不住你,当时你给我打电话,他人就在旁边,用枪指着我,我被逼无奈,才那样说,不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怕他伤你。”

楚愈的手指在录音笔端摩挲,脑海中开始梳理柏瑞安话里的逻辑。

“没事柏哥,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如果你不按她说的做,可能会激怒她,结果更糟糕。”楚愈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那我上来后,你在卧室里对吗?”

“对,”柏瑞安淡淡点头,这话他刚刚已经和警察交代完,现在不过在复述,“接完你的电话,他就把我打晕了,我再醒来时,是在医院里。”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对吗?”

“对,像修理人员,还提着个包,他敲了门,说是检查天然气的,我开了门之后,才发现他手里拿着枪,他让我不要说话,到卧室里去,他把我手脚绑了起来,堵住了嘴巴,他离开一段时间,应该是将阿枫弄晕,并关到衣柜里。之后,我的手机响了,是你打来的,他在手机上打出字,让我照着说,我当时其实很想给你暗示,但时间太短,想不出不露痕迹的提示,挂了电话后,他将我打晕,我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接我电话的时候,她化好妆了吗?”

“他将我眼睛蒙上了,我看不见。不过他确实在外面捣腾了一阵,像是在翻东西,又像是在收东西。”

他话音落下,楚愈还没问话,廖枫就发了问,“小楚,你说他假扮成我的模样,你认不出,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扮成女人?退一步讲,就算妆可以画得天衣无缝,但声音也听得出来吧。”

楚愈故作吃惊,睁大了眼睛,“啊,凶手难道不是女性吗?我和她近距离接触过,可以肯定是女性。”

柏瑞安抬眸看了她几眼,目光短暂停留,又看向别处。

廖枫是真大吃一惊,“不会呀,把我放倒的肯定是男人,我抓住了他的手臂。”

“廖姐,你毕竟是背对着他,没有看到正面,有时候感觉因为会先入为主的意识,发生偏差。”

“可是瑞安看见了,”廖枫转向柏瑞安,“你和凶手是面对面交谈过的吧?”

柏瑞安点头,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的伤部,“对,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楚愈眼神里满是好奇,“你可以描述一下他的长相吗?”

“他不高,一米七左右,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穿着件开襟外套,声音低沉,”柏瑞安眉头紧锁,在努力回忆,“他力气很大,我曾想要反抗,但被他捏住了肩膀,感到一股强劲力道。”

这些描述都能和夏亦寒对上号,楚愈和她见面时,她刻意压了嗓子,喉头发紧,导致发出的声音异常低沉,竟然有些雌雄难辨。楚愈听说过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可以男扮女声或女扮男声,不知道夏亦寒有没有这本事。

她甚至都不确定,哪一种才是夏“声优”的真实音色,万一在她面前的那种甜甜少女音,才是装出来的呢?

“既然你说她包裹着全身没露脸,你是怎么判定性别的?”

“声音,女生就算憋着喉咙,声音也不会那么低沉,像嗓子被烟熏着了,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