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坐沙发上,看自己能不能帮忙,“楚处,你怀疑哪里有问题?”
“当时检查出的心理障碍,”楚愈盯着附加的症状表现那一栏,眉头紧锁,“狂躁症。”
“可是,顾渺她们走访过以往花谢庭的住户,他们也表示,慕科长会有急躁发狂的时候,就是有时候很正常,有时候翻脸不认人,容易激惹。”
“我倒不怀疑这个,我怀疑的是,大楚处对他问题的描述和治疗。”
说着,她抬起头,回忆起来,“按照他的说法,慕科长参加考核时,病情已经缓和很多,几乎没有再冲动易怒的情况,而且慕科长本人,把这归功于离开了原来的环境,结婚生子了,性格都变得开朗乐观了许多。
“还有大楚处说他对慕科长特殊关注,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心理上,注意留心他的状态,而且两个人都特别欣赏对方,大楚处喜欢慕科长的执着和踏实,慕科长感激大楚处的知遇之恩和特殊关照。”
“但是,”这一点上,木鱼懂楚愈的意思,“根据上一届处员反映,大楚处对谁都一视同仁,算得上不偏不倚的好领导,而且他每天特别忙,要协调各个部门,没功夫特意留心谁,另外,慕科长平时话不多,专心于工作,人际关系上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和大楚处也没有过多交集,一般是各司其职,没表示出要好的关系。”
楚愈把档案放电脑桌上,手掌一按,“这算是大楚处的陈述中最矛盾的地方,不过要解释也可以,以前超人处不像我们这么精炼,人数较多,职位等级明显,存在竞争的情况,大楚处可能怕对慕科长太关注,会引起其他处员的不满,于是在心里悄悄关注,有什么事,就把他叫到办公室或三楼,私下谈。”
木鱼嘴巴一撇,“但你完全信这个解释吗?”
楚愈无奈一笑,没说话,现在她什么都不信,除非把真相完全破解出来,再反过来推。
“所以我们现在,要摆脱大楚处的影响,从头开始,重新去了解慕科长,审视他的内心独白。”
木鱼点点头,把另一把旋转椅拉过来,和楚愈坐一堆,“来吧,我们一起看,当时我听了慕科长被强的事儿,看他日记时,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出现关于那强.奸犯的回忆,我会忍不住砸电脑!”
楚愈转头一瞅:“你怎么知道我要看日记?”
“不是要审视内心独白了吗?”
楚愈微微一笑,找到记录日常琐事的文件夹,第一个文档便是日记本。
半个月前,她加班加点看完,没发现啥突破点,但还是心有不甘日记诶,内心独白诶,是一个人最真实最深处的反应,怎么可能毫无线索?
鼠标在文档上一点,白纸黑字呈现而出,楚愈根据时间顺序,把系列悬案插了进去。
(六年前4月12日,望江市胡卿可死于低温)
6月23日
这几个月处里事情有点多,可能太累了,心理状态不太好,总是可以回想起童年的事情,特别是那段顺口溜,我只要想起来,就会不舒服。
其实以前的事情,我基本都可以直面并接受,特别是在我加入现在这个大家庭之后,和同事建立起了友好关系。
我从大学开始,便学着加入团体,和他人合作,而处里更是一个支持性的团体,我和同事们互相帮助,讨论问题,建立起了信任和安全感,再也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他们喜欢我,欣赏我,而且工作带来的成就,也让我感到满足。
在这里,我感觉很安心,它就是我的第二个家。
但童年时期的经历,总是在那里,不会改变,而做出改变的,只能是我自己。
楚处告诉我,我们需要“内省”,增进自我觉察理清内心情绪的能力,进而获得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