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姝知道这古时对女子的束缚极重，他这儿子看上去还像个迂腐的小书呆子，便又笑着道：“怎么，锦生是不高兴了吗？莫非是想让我为你父亲守一辈子寡？”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少年有些着急地解释道，然后便是一脸纯粹的担心，“只是君恩易散，这后宫之中的女子个个身份尊贵，不好招惹。得宠时就容易被人暗害，更遑论失宠后。”

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是在担心他，季望姝道：“这你不用担心，母亲自己会小心的。”

但少年却还是一脸的担忧：“要不母亲您跟皇上说收回成命吧，儿子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做太子的伴读。我们母子都承蒙皇后恩德，现在却……会不会有负皇后娘娘大恩。”

虽说皇帝的后宫本就佳丽众多，不可能独守一人，但母亲毕竟从前是皇后的宫人，现在却“抢”了皇后的丈夫，难保不会惹怒了这后宫之主。

但季望姝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放心好了，这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皇后娘娘宽厚仁慈，是不会和我计较这种事的。现在陛下既然已经让你成为了皇子伴读，那你就在上书房专心读书就好，其他的都不用再管。”

杭锦生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何这么自信，好似一点也不担心争宠失宠，也完全不担心会不会得罪了太子和皇后。

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少年最终还是轻轻道：“既然母亲这么说，儿子便只好听从了。”

季望姝终于满意地点头，看着自己这身姿挺拔，年龄已然不小的儿子，正准备关心一下婚姻大事，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女子正缓缓走来。且眼神隔着空气直直地望着他，显然就是冲他而来。

而那女子一靠近，杭锦生就立刻行礼道：“草民见过贵妃娘娘。”他跟在太子身边的时候，有见过这位娘娘经常来给皇帝送些点心餐食。

但贵妃可不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谁，见这两人靠得很近，关系亲密的样子，不屑地笑道：“季姑姑啊，你说你是个寡妇的时候守不住也就算了，怎么现在都跟了皇上了，还是守不住呢？光天化日之下就和外男拉拉扯扯，可有一点女德？”

“贵妃娘娘误会了，这是奴婢的儿子，我们母子说说话而已。”季望姝觉得这贵妃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来者不善。

贵妃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她早知道这乳母有个孩子，但没想到都已经这么大了，皇上居然连这样的也能看上眼！

她立刻又换了一个问题发作：“你一个下人，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是不是目无尊卑？！”

“娘娘言重了，只是陛下允许奴婢可以不用向任何人行礼而已。”

“是吗，季姑姑还真是受宠啊。这样，本宫刚刚一路走来有些累了，你来帮本宫捏捏腿吧。”贵妃一脸得意道，再怎么受宠，也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但她话说出去后，却看到那奴婢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眼神中似有讥讽地看着他。眼神一沉，身边的贴身宫女立刻便懂事地站出来。

“贵妃娘娘让你伺候呢，你没有听到吗？难道娘娘还使唤不动你了？”

“奴婢是皇上的宫女，只用伺候皇帝一人。若是娘娘实在腿酸，身边跟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来找奴婢呢！”

“你！”贵妃实在是没想到一个下人居然敢仗着恩宠大胆到这种地步，立刻大怒道：“好啊，一个宫人都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来人，目无尊卑者掌掴二十！”

看她把那张好看的脸打肿，这狐狸精还要怎么勾引皇帝。但还没等她的人动手，就听到一声不怒自威的呵斥。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