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谓。

池仪想了想,中肯道“陛下十三岁便登基,五十年后不过刚到花甲而已,国师此言,或许还说的少了。”

温晏然笑了一声,转过身,认真看向对方

“既然朕能当那么久的皇帝,那阿仪可以放心,最多二十年之内,朕一定叫你如愿以偿。”

身居高位那么多年,池仪曾见过许多因权势而改变之人,哪怕她自己,都不敢保证在大权在握后,还能保持初心。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所有易变的人心里面,依旧有着如天上明月一样亘古不变的存在。

将那封描述池仪权势的奏折递到御案上的行为确实是阳谋,不过那些人并不明白,池仪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她勤奋、细致、有决断、同时也心怀远志之外,还有另一个更加重要的缘故。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1

看着天子面上的笑意,池仪也不自觉地笑了,她从君主的眼中看到了此刻的自己,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像少年时那样,以辅佐的姿态,神态安宁地侍立在温晏然身侧。

“仪、络初为宫人,及世祖冲年践祚,擢至左右,给事禁中,旋迁散骑常侍。为人皆忠以奉公,忧国忘私。昭明三十四年,以络为大理寺卿,三十六年,以仪为御史大夫,行宰相事。自任以来,四方刑狱渐平,朝野上下皆知天子察人之明。”

后周书·池仪张络列传。

“世祖新设市监,以张络为右丞,阴察百官,朝野有密谋者,言语多泄于外。”

新周书·酷吏列传。

“时世祖居桐台,暗与宫人谋,及践祚,仪、络二人即侍左右,特见亲爱。”

新周书·宦者列传。

第852章

按照大周制度, 皇帝大婚时需要让相工也就是一些以相术为生之人来帮忙卜算一下双方是否契合,这个工作通常得由天桴宫来承担,具体到个人的话, 就是由当代国师负责。

奈何当今天子还没让温惊梅立刻离职,而是允许天桴宫那边慢慢培养继任者, 哪怕培养个几十年都无妨毕竟比起中宫权势过大, 温晏然更加担忧关键岗位上出现人才缺口所以朝中大臣一时间有些为难, 纵然旁的祭祀卜算事务, 国师能够亲力亲为, 但在这件事上头, 还是需要有所回避。

温晏然询问左右“国师当真不能自己占卜么?”

中书舍人“纵然陛下不介意,但国师到底年轻……”

温晏然“若是不能交给国师,又当交给何人?”

中书舍人闻言, 本想答话,临出口前又卡了一下温惊梅是天下道官之首, 也就是说, 朝廷中所有从事类似工作的人, 都是他的学生跟下属,很难做到全方位的回避。

看见臣子不发一言, 温晏然笑了笑“实在不行,就由朕亲自来占卜就是。”

臣子们略有些犹豫, 然而仔细一想, 又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天子毕竟是天子,特殊的身份决定了她在国家大事上没法当真避开,去插手任何事情都不算逾越, 也没什么避忌, 不过为了帮天子更好地走完流程, 朝臣们到时候也得尽量找几个能言善道的道官在边上待命,以便皇帝不管卜出什么卦象,都能把结果联系到大吉大利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