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沈孟吟目光定定,悲从中来。

他这么个霁月清风的藏药传人,原本不该掺和进这些破事。

说到底,都是因为师父不放心自己。

决定跟沈老爷子走的那天,她在堂门外跪了很久,那道年迈的背影始终保持盘腿静坐的姿态不曾转身,但她的心能听到师父的声音,“卓玛,安住当下,身心悉清凉。”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也是师父差师兄送来了画和药,助她渡苦厄。

他们一直在试图把她拉回去,但她却还是决定义无反顾...

她不想矫情,但胸口憋闷,眼眶就泛起潮意,强制抽离,撤开眼神,猛然瞥见树荫下静默接受雨水洗礼的帕加尼,指甲嵌入肉里,下意识紧张起来。

沈孟吟几乎是在分秒间收敛了所有情绪,礼貌一笑后,将伞递给姜遥,“谢谢蒋先生的好意,不过...有人来接我了,用不上了,我朋友的伞看着快散架了,还是留给她吧。”

说完,冲姜遥点点头,扭头跑入雨中。

蝴蝶车门翩然扬起,车内黑漆漆一片,顷刻间吞没了那道娇小的身影。

有一道冷凝的眸光隐匿期间,恭候多时,耐心耗尽,几乎快要迸出火舌。

蒋宥承微眯双眼,静静注视,车门就像铡刀,落下的同时也斩断了女孩的双翅。

蒋宥承的双腿几乎已经不受控制迈出一步,被姜遥劝下,“蒋先生现在过去,只会火上浇油。”

此话一出,就像横生出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他的双腿就此站定,理智归位。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移,那对黑沉的眸子情绪不显,压迫感却汹涌,对着蒋宥承不屑掠过,旋即慵懒撤回。

车窗同时上移,甚至不让他有再多看一眼车内人的希冀,默默宣誓主权,不可向迩。

车子启动,引擎咆哮,车身几乎是不带缓冲瞬间弹射而出,从密密的雨帘里撕出一道豁口,嘶吼着和夜色融为一体。

强劲的推背感将沈孟吟牢牢黏在椅背上,随着油门和刹车的连续切换,她眼见着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似的被推来撞去。

淋了雨,衣服冷冰冰挂在身上,小腹的绞痛感加剧,就像有台机器在不停凿弄钻磨,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她的脸白成纸,几乎要咬破嘴唇,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淌落,落在湿漉漉的衣领和雨水不分彼此。

“沈谕之...”她试着从嗓子里挤出点求救的声音,混杂在引擎和雨声之下,不确定男人能不能听见。

身旁的男人却是一脚刹车,车身滑出个漂亮的回旋后,稳稳停在路的另一侧。

不熄火,打开车内暖气和座椅加热后,他开了车门,钻入雨中,用力摔下车门,妒火中烧到周围一圈升腾的水汽都要被瞬间蒸发。

沈孟吟被刚才那股子蛮劲像个肉饼似的甩向车窗,很难不怀疑是沈谕之故意的。

脸颊黏着玻璃,一呼一吸打在玻璃上,不断催生雾圈,她实在懒得调整。

但危机意识尚存,后怕沈谕之会怎么折腾自己,不敢懈怠。

气息奄奄的她只能坐回去,弓着腰,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探过去抹开玻璃上的水汽,探看外头的情况。

眼见着沈谕之进了旁边的药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手臂垂落,在玻璃上滑出五条蜿蜒小道。

车内外温差明显,五条小道迅速被雾气填埋。

大雨漂泊,倒灌着泼向车窗,车内望出去,如置身水帘洞,只能依稀辨认远处红绿灯闪烁的虚影,她的眼皮阵阵发沉,又被痛意掀起,再落下去,循环往复。

沈谕之来去不过几分钟,没带伞,和她一样成了落汤鸡,钻进车内的同时带了一身的潮气。

沈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