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叔笑了笑,识相退场,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沈谕之靠回椅背,看着她,眼神复杂,“沈孟吟,那幅绿度母,你画了多久?”
沈孟吟想都没想,“三个月。”
他知道她的创作需要诵经斋戒,怪不得见着真人发现比陈乾传来的照片里憔悴了不少。
沈谕之上半身往前挪了挪,向她陈述一个事实,“我没记错的话,老头是从三个月前开始陆陆续续发病的。另外上个月,警方收到匿名举报信关于沈司衍谋害亲生父亲,被上面的人藏下了,这件事至今都没报出来,沈司衍到处在找始作俑者......”
“如果我再不出现,你打算怎么脱身?”
沈孟吟掀了掀眼皮,不作声。
莫须有的罪,她才不认。
沈谕之捏着她的下巴,步步紧逼,“沈孟吟,别在我面前耍心眼,你在盘算什么我一清二楚。你乖乖听话,不擅自添乱,我保证不亏待你。但你若是想跑.......后果自负。”
沈孟吟淡定喝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蹭了下,“我吃饱了,上楼再睡会,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临上楼梯前,还不忘提醒他,“记得吃早餐。”
留下一脸错愕的沈谕之,直到郁叔端着餐盘来收拾才收回神,慢慢搅动着碗里的粥,舔了舔嘴角,莫名有些回味刚才的吻。
郁叔边收拾边笑他,“碰上对手了?”
沈谕之冷嗤,“雕虫小技。”
郁叔拆他的台,“我看你挺受益的,小姑娘拿捏你啊,正好!”
“她逃不掉的,”沈谕之实在太懂她的伎俩。
郁叔轻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别太过了,人长了嘴就是要把误会好好说开,想要保护就好好保护,别这么......凶巴巴的一副刑讯逼供的样子,要是哪天人真的跑了,后悔都来不及。”
沈谕之不作声,继续埋头喝粥。
他凶巴巴?他再怎么凶,那只小猫也是没在怕的。
从昨晚到现在,一副九曲十八弯心肠,嘴里没一句实话。
午后,沈司衍的助理将那副精美装裱的黑金底绿度母送到别墅。
郁叔差使手下将画作小心翼翼拆包,挂在厅内最显眼的位置。
待调整好角度后,郁叔戴上老花镜,站定在画作前虔诚合十,叩拜。
助理顺便给沈谕之带话,沈总明天上午要去看望沈老先生,邀请沈谕之和沈孟吟同去,沈谕之欣然接受。
一场鸿门宴在所难免,他不介意提前撕破脸。
回到屋内,见郁叔依旧恋恋不舍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嘴里嘀嘀咕咕着赞叹之词,走过去跟着一起欣赏。
他不懂唐卡,只知道沈孟吟醉心创作,且所有画作都被老头子视若珍宝,没有人能进画室欣赏。
除了昨天的慈善晚宴草草扫过一眼,今天才得以近距离一见,属实震撼。
绿度母右足伸展,左足蜷屈成半跏趺,坐于莲花宝座之上,悲天悯人,度一切苦厄。
郁叔见他过来,忙不迭向他解释,“真是绝妙画工,当世罕见,少女相的绿度母不仅开脸端庄殊胜,且用色鲜艳空灵,配色协调统一,更难得的是用以黑金做底,创作难度极高,还需要内心虔诚悲悯,真不像是出自这么年轻的女孩之手。”
沈谕之闻言,眼底的骄傲感藏不住。
以前只要一聊到唐卡,她那张小嘴就停不下来,满心满眼都是敬畏和向往。
她是真的热爱。
但他费尽心思把这幅画作买回来,却不只是因为这副画出自她之手。
以他对沈孟吟的了解,他猜测这幅画里藏着秘密,所以拍卖会上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