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上不知何时划出一道细长伤口,血珠接连往外冒着,寒冷钝化了他的痛觉,降低了他对事物接收度的敏锐。

这寒冷天地在缓慢的吞噬他。

接下来的两天雪时大时小,没有停歇的时刻。他的双眼能隐约视物了,只是还不能凝视太久的雪景。

白色,还是白色。视野里全是铺天盖地的雪白,这空白的颜色填满了他眼前每个角落乃至缝隙,他看不见其他的出路。

余下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太阳成了他判定时间的标识,一旦有西沉的迹象,他就会立即寻找容身的洞穴。可被疲惫拖垮的身躯再怎样动身也只能是勉强赶在天彻底黑暗之前寻找到栖身之处。

第三天,他的生命之火岌岌可危。

寒冷,饥饿,疲惫,以及他发烧了。肠胃因太久没有进食抽搐疼痛,他没有力气离开洞穴,蜷缩着身体尽可能让自己身上的热源流失的慢一点。

他要死在这了吗?

施加于肉身的苦难使活着的概念趋向死亡的虚无,煎熬的疲惫令人想要解脱,死亡成了解除心灵困苦的一种方式。

昏沉的睡意和母亲的摇篮曲一同降临,寒冷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他感到暖和。奇迹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手里燃烧着的那根火柴,在火柴熄灭后也会跟着消失。

此刻,火柴在虚假的燃烧。

他的意识慢慢松懈下来,摇篮曲开始了吟唱,他即将堕入一片柔软的黑暗里。这时,有个人在喊他,“阿郁。”

他一下挣脱了黑暗和摇篮曲,连带着昏沉的睡意也消退了,只有虚假的火柴还在燃烧。

“埃文?”

“无论你以后去了哪里,我都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