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事情?阿中不明所以的迎着郁此的视线,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弯起一个弧度,给予了他肯定的回答:“我想知道。”
郁此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写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写的很随意,写完才发现阿中屏住呼吸,看得很认真,对方的话语里听上去还有几分高兴,“现在我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了。”
“……”唔,就这样吧,他也不是很理解现在的小孩再想什么。
由于阿中不怎么识字,那两个字的文字规律再不符合阿舍卡先生课本上所教的那类文字,对方也没发觉出哪里有奇怪的地方。但神奇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阿中对于学习方面多出了几分莫名的热情。
原本在阿赫尔医生的建议下,下午郁此会和阿中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就当光合作用也能促进伤口的愈合(?)。总之,原话就是多晒晒太阳总没坏处,不然老待在屋子里面容易发霉。
然而待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总会被来往路过的人不时盯上两眼,阿中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开始抵触出门。于是晒太阳的地点又改在了阿赫尔医生家二楼的阳台,那里没有人会一直盯着阿中看,阿中很满意。
不过他还是很介意自己出现在白天,这使得阿中的脚步声在白天的时候听上去有些匆忙,等到了晚上只剩下明暗不定的蜡烛在燃烧的时候,他的脚步声听上去就平稳了许多。
他在学习上有了几分热情后,连阳台也不去了,埋头在屋子里写写刻刻,偶尔背一背刻在玻璃瓶上的阿舍卡先生教的课文,不知都在屋子里琢磨些什么。
阳台上就只剩下郁此一个人晒太阳。从二楼往下看去,他觉得大家都是蚂蚁别误会,没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他自己也是构筑其框架中的一只蚂蚁。
因为到了供应日的末期,相当于是收尾部分,街道上的氛围终于不再那么拥挤紧张,大家脸上的神情都放松了不少,和前两日的寂静压抑相比起来,终于有说话热闹的声音了。
郁此的身高还不足以让他能像一个成年人那样,可以将手肘搭在阳台的栏杆部分去由上至下的肆意打量眼前的事物。他充其量只能把手扒拉在栏杆下边,透过弯弯绕绕的缝隙去张望外面的世界。
当他的视角很小的时候,就显得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家,包括他,都是这个巨大世界里的微小蚂蚁。这时,郁此留意到余光旁多出了一抹不应有的翠绿幼苗。
它应该是被一阵风给刮到这个阳台,落在缝隙里的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它正错误的在这个潮湿的土壤里生根发芽。它翠绿的嫩芽在寒风中瑟瑟,这未免太不合时宜了。假使它不被尽快的移植到屋子里,那么很快冬季到来的雪就会将它冻死。
但物竞天择,郁此尊重每一个错误的选择,他选择无视这抹突兀的翠绿。而埃文·道尔就是在那个时候,同突兀的嫩芽一起出现在郁此的视野里。
金发男孩不知何时来到了阿赫尔医生家的门前,在熙熙攘攘来往着的人群间,他抬头看见了阳台上的郁此,用他的笑容无言的打了一声招呼。
命运的轨迹再度开始运转,戛然而止的时间开始转动,点燃黑暗的蜡烛只剩下微末的烛光用以照亮迷途人的黑夜。
埃文离开后的第三天,他只身一人返回了镇子,给阿中带来了佩奇多的交代和赔偿。
阿中事发后心里多少明白那个商人有古怪,只是不能细想,一想就恼恨自己当时怎么头脑简单没想明白那是个圈套。
如今埃文带过来的消息也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对的。
他真是蠢。阿中想。他没有直接把这句话讲出来,这个想法在心里打了个圈,连带着他面上的神情也丧气了不少。如果不是埃文此刻正站在他的眼前,他也许会下意识伸手碰一下脸上的伤口,那道裹着纱布仍未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