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有他是一团难以渗透的迷雾,并过早的渗透了他的所有。
他走到阿中身旁,低头去看被对方拨弄的河面,那张稚嫩的脸倒映在水中被晃荡不清。
河上有一座来往的木桥,阿佩达南他们正在河对面。
只听对面传来阿佩达南的鬼哭狼嚎,先前埃文只是查看了他的脚底,没注意到有块碎石扎进了他的脚指。现在一看那块碎石已经扎进了阿佩达南的肉里,正往外渗血,阿大纳罕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连脚底疼还是脚趾痛都分不清。”
弟弟阿小蹲在一旁看埃文把那块碎石挑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同阿佩达南一样不忍直视,后者已经疼哭了,一边哭一边反驳,“我怎么知道嘛,反正就是脚痛。”
阿大嘀咕道:“小孩就是这样,话都说不清。”
阿佩达南:“你也没比我大几岁!!”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见河对面的郁此,嘴巴一瘪似又要哭。阿中则道:“别理他,路都走了多少遍了还能把鞋子丢了,让他长点记性。”
听上去很是习惯阿佩达南的马虎样了。
那边埃文的结论很不乐观,“阿佩,你这样很有可能会感染。”
他说道:“泥土是有细菌的,它会进入到你的伤口……”
啊。老大又开始了。站在一旁的阿大开始选择性走神,即使交流对象是像阿佩这种年纪的小孩,埃文也总是很细致的要把这些东西讲清楚,简直像极了翻版阿舍卡叔叔。
之后的结语也是:“所以记住了吗?下次千万不要……”
阿佩达南抬头呆呆的听着,一副什么都听进去了又什么都听不大明白的样子。在他眼里埃文是最聪明的,只有他能把这些词摆弄出个名堂,而他给出的理解是:“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大在一旁说明道:“埃文大哥的意思应该是你以后可能要当个瘸子了。”
埃文:“……那倒也没那么严重。”
他想了想道,“先回去找点药,实在不行明天再进镇子一趟。”
在准备回去之前,阿大招呼阿中把河边的石头捡一点带走。这些石头洗干净后拿来熬汤会使汤增添一些咸味,先前阿佩达南做的汤就是用石头煮的。
阿中熟练地解下身上的衣服用来兜石头,和郁此打了声招呼就跑到河对面去了。河的这一边只剩下了郁此一个人。
一下又寂静了不少。
郁此低头看着平静下来的河面,审视倒映在河面上那张稚嫩陌生的脸。他很少回想起自己过去的模样,以至于到现在都无法熟悉当前的样子。
唯一相似的只有那双毫无变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