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阿大看了两眼,“画的乱七八糟的,丢地上都没人捡。”
“嘁。”
终于刻完了,阿中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一扭头就见郁此的眼神落在他的玻璃瓶上。他和这新来的伙伴不熟,没有阿佩达南在旁边凑合,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了想道:“你要看吗?不认识的字我可以教你。”
作为阿中的哥哥,阿大没有出言泼弟弟冷水,他眼神微妙的在那只被刻的乱七八糟的玻璃瓶上打转了一圈,怀疑弟弟还能不能认出他刚才刻的到底是什么字。
郁此漆黑的眼眸转向阿中,疏离冷淡落在这半大的孩子眼里,他尚且形容不来。老实说,阿中一直觉得这新来的家伙明明看上去和阿佩达南差不多大,但感觉上却相差许多。
他不爱说话,听埃文说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叫什么,诸如此类的散漫想法在和郁此对视的瞬间,半大的孩子又突兀的想:是一双有些过于纯粹的,黑色的眸子。
他隐约意识到,这新来的伙伴如同文字那样,即使触摸得到,也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领略到更深层一点的含义。
郁此指了指对方刚才用来刻字的石头,他说道:“你的口袋装了一颗石头。”
阿中的回答毫不令人失望:“方便打架。”
“……”
异曲同工之处令郁此沉默。
斯特奇纳不在,由阿佩达南奋笔疾书为他多抄一份课文。阿舍卡叔叔宣布下课的时候,他还捏着炭笔在那里一笔一划,尤其埃文还叮嘱过让他写得端正点,于是这件事就变得更加费力了。
镇上也不是没有纸笔售卖,只是每个月费用叠加起来就成了一笔昂贵的开支,而且回去之后他们还要教附近的孩子去学会认字,那就更费钱了。思来想去,还是用随处可见的垃圾做替代,在废弃工厂附近的旧沙坑拿根树枝在沙地上练习更俭省。
一周一次的课并未到此结束,出乎郁此意料的是阿舍卡叔叔要求他们学算术。埃文所想的只是学会文字,但阿舍卡叔叔大概看出小团体里都是由埃文在管钱,学会计算更有利于他去分配,于是孩子们又朝另一个领域去学新知识。
阿中他们学的很痛苦。当阿舍卡叔叔宣布下课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待会上的会是数字叠加数字的那种课,脸上的神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然。
埃文道:“要是学会了,等去卖报纸的时候就能自己数钱了,到时候如果那些大人少给我们钱……”
“我就往他脸上吐唾沫。”阿中接话道。
对此,埃文很宽容:“嗯,到时候我们跑快点。”
阿中被安抚好了,兴冲冲的跑去楼下。
阿舍卡先生到二楼房间的对面去理书,每隔一段时间把书搬到外面晒过之后,他就要重新调整一下位置。这些孩子们学过的课本放置到书柜的里面,预备的新课文摆在外边,还有每周要让埃文带回去翻看的书。
埃文则习惯在休息的间隙,在伙伴们去楼下的院子里玩闹的时候,去二楼帮阿舍卡叔叔一起整理这些书。阿舍卡叔叔有很多书,在整理的时候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埃文,这些书你都快学完了。”
这次埃文的回答也不例外是,“可是阿舍卡先生,明明还有很多。”
面对金发男孩,每次阿舍卡叔叔的回答都是更接近于叹息,“快了。你快学完了。”
孩子们跑到楼下嬉闹了,他们谨记阿舍卡叔叔不能听到太吵闹的声音,可窗外仍不时会传来笑闹声。出奇的是阿中没有参与其中,他拿着一个水瓢走上楼,走到郁此面前递给他,“诺,口渴了吧。我刚喝了一些,你要不要?”
这半大的孩子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心底仍免不了有些紧张。这新来的伙伴太安静了,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话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