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眼眸毫无生气。
“郁此。”
郁此向他点头问好,“桑德拉上将。”
桑德拉上将想问发生了什么,他又将这个问题犹豫的咽了回去,他预感到这句话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开场白。令人尴尬的沉寂没有持续多久,郁此望着不远处葱郁的景观,忽然说:“有一棵树被挪走了。”
“因为它凋零了。”对方说。
郁此·克莱柯拉看上去今晚的心绪并不平静,桑德拉上将试图往好的方面引导,“也许它被挪到其他地方去了。”
新人冷冰冰道:“它被销毁了。我亲眼看见它被销毁的,就因为掉了一片叶子。”
“……”上将道:“你看上去在为什么事情愤概。”
这句话像触发到了某种机制,桑德拉上将感知到郁此在竭力压制某种情绪。在这句话之后,他隐约触碰到的真实就消失了,郁此·克莱柯拉变得更像两寸蓝底照片上的那副模样。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上将轻轻叹息。他提起了另一件事来化解眼下并不轻松的谈话氛围,是关于他为什么被调任到这的原因。
上将道:“……我让那个贵族放开他,我不赞同这些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奴隶,在私底下他们已经就够随心所欲的了。我一直都在向大法官提议让他拟案废除奴隶制度,他的身份比我更有资格过问这件事。”
郁此问道:“然后呢?那个把奴隶拖在长街上的贵族松手了吗?”
“没有。他像销毁一棵树那样的销毁了他的奴隶。”
上将说:“于是我也销毁了他。”
之后他听见郁此的低笑声,这是今晚第一次对方紧绷的面容有所缓和。还有一些细节部分桑德拉上将没有阐述,例如那个贵族是怎么挑衅他多管闲事,而上将当时只是无动于衷的抬了抬眼皮,告知对方这件事既然发生了被他看到,他就一定要管一管。
随后贵族恼怒的当着他的面射杀了那个鲜血淋漓的奴隶。
“一个奴隶罢了。”那个年轻的贵族当时是这么说的。
桑德拉上将后来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奉还回去。
月光使新人的眉眼柔和,“您不怕遭到惩罚?”
桑德拉上将思考道:“我是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而他只是一个空有头衔的贵族。我向司法主张他冒犯我的职权,但这件事的性质太严重,我保留了头衔被下放了。”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谢尔王查作为背后推手称他精神状态不稳定,虽然这层因素避免桑德拉上将遭到更严厉的处罚,可同时也让他的颜面沦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