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死掉,之后便忘了所有关于我爹的事,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穆连城立刻就相信了纪茗心的话,因为他见识过她的本事,很清楚如果她这么说,那真相大概就大九不离十。

也因此突然理解了纪茗心突如其来的发疯,任谁知道这样的事,也无法保持镇定。

于她而言,一个连记忆都没有,又这么多年没见过的父亲,如何能抵得上生母在心中的地位。

何况还有傅家这么多年对她的养育之恩。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穆连城有些后悔刚刚对她说那些话:“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纪茗心毫无意外地看到了他隐藏在愧疚之下的那一丝同情,好笑道:“不必这样,大概是因为原本对他们就没有什么感情吧,我其实并没有很难过,只是为我娘遗憾。”

“在傅家的时候,外祖母时常跟我提起她,说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从小被娇宠着长大,从没有受过一丝的委屈。外祖母每次说起,都后悔的要死,说不该将她嫁到侯府,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世。这已经成了老人家的心病。”

说起这个,纪茗心眼底浮起一层水雾,“如果外祖母知道她在侯府遭受了什么,该有多心疼。”

虽然还没有查到实证,但纪茗心心中已经早就有预感。

她一直在做的那个噩梦,其实早就说明了一切。

几年间连续不断做同一个噩梦,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原主曾经遭遇过的,至死也忘不了的真实经历。

穆连城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她嘴上说不难过,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真的不难过。

但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你想拿回你娘的嫁妆是吗?我可以帮你,横竖我在皇上面前撒泼耍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在他面前提一嘴,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纪茗心笑道:“你不怕名声不好了?”

穆连城摇头:“我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只是觉得侯府终究是你的娘家,让外人知道了,你的颜面会不好看。”

纪茗心摇头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刚刚的话确实有道理。冷静下来想一想,侯府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就像刚刚离开的纪莹心,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小姑娘,我若是当真将侯府毁了,她也就谈不上什么未来了。”

侯府怎么样,对纪茗心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不管去了哪里,她自身都有足够的能力立足。

可这后院里的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她们依附侯府而活,哪怕只是个空架子,也能让她们在说亲的时候,抬高几分身价,嫁一个相对好一些的人家,这对她们来说,是关系终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