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该怎么办?当年的事,虽然跟咱们不相关,可是世子那里……”

方姨娘吞吞吐吐道。

听她说到这里,高氏原本愁闷的心情一下子便豁然开朗:“我早说,那门婚事给她不合适,别说以前那些事,她这些年又不是侯府养大的,以后攀了高枝又岂会惦记着咱们。如今再添上这一层仇,要我说,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人毁了得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浮起一丝狠戾,方姨娘犹疑道:“可老夫人那边……”

高氏冷笑:“老夫人年纪大了,心里也糊涂了,这么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指望着能拉拢过来,日后提携侯府,这不是在痴人说梦么?她已经在昌平公主的赏花宴上露了面,人是不能换了,老夫人怕是舍不得放弃那门婚事,她那边咱们先不说,到时候大姑娘自己出了事,也怪不得别人。”

方姨娘满脸惶恐地对高氏表忠心:“妾都听夫人的。”

高氏满意地点头,两个人便商量起来。

半晌后,方姨娘离开正房回了自己的屋子。

纪锦心正在她房里刺绣,手上是个精致的荷包,大红的锦缎上,两只色彩鲜艳的鸳鸯活灵活现,看样子很快就要完工了。

方姨娘进来,她手中的针线没有停,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笑道:“姨娘去大姐姐那边,事情可顺利?”

方姨娘顿了顿,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她手中的荷包问:“你最近可有去见那些人?”

纪锦心有些娇羞地低了头:“姨娘不是说要小心大姐姐吗?我这些日子都没有出过门。”

不止是姨娘说,她自己也看出来了,这位在蜀中待了十年的大姐姐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们使了那么多手段,对方却毫发无伤,她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自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她是庶女,生来就低人一等。

姨娘很早就开始为她谋划,可即使如此,她这样的身份想得一门好婚事也难如登天。

哪怕是被养在卑贱商户的大姐姐,也能凭着嫡女的身份,成为王府世子妃。

而她却连代替对方的资格都没有。

在方姨娘面前,纪锦心不需要掩饰自己,所以此刻她面上流露出浓烈的不甘。

方姨娘叹了口气:“我想了又想,觉得定北王府这条线放弃了太可惜,以侯府如今的境况,我们怕是再难够得上王府的门槛。”

这事纪锦心也很清楚,所以她这些日子才分外焦虑。

“今日过去,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让大姑娘将你带去。嫡女出门,陪嫁庶女做滕妾这也是常有的事,去了以后,能不能得宠,全凭你的本事。”

方姨娘说着,满是自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一点,娘是相信你的。”

纪锦心道:“大姐姐没有答应吗?”

这也是预料中的事,穆连城是个流连花丛的纨绔是一回事,但让纪茗心自己给他准备女人是另一回事。

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别的女人夺走自己的宠爱,纪茗心自然也不会例外。

想到这里,她心中冷笑,还以为纪茗心当真是个有本事的,不也将以后的希望寄托在男人的宠爱上。

方姨娘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大姑娘不知怎么发现了你的事,不能留了。”

说出这话的方姨娘一改在高氏面前的卑微和惶恐,语气异常的平静。

纪茗心那句二妹妹的婚事姨娘不用操心,她自己有本事可不小,所暗含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了,让方姨娘不敢去赌。

万一她真的知道什么,随时都能置纪锦心于死地。

方姨娘在那一刻,下定决心,绝不能为女儿留下这样的隐患。

所以她转瞬间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