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回道:“老太太,是盛京侯府来的信,门上怕误了事儿,一接到就赶着送了进来。”

盛京侯府四个字一出,众人都面面相觑,傅家跟宁德侯府是亲家这件事,整个蜀中都是知道的。

当年傅家大姑娘出嫁,带了大半个傅家做嫁妆,不少人都暗自羡慕,当然也有人背地里说酸话,说齐大非偶,不是什么好姻缘。

只是后来傅家老太爷跟大老爷相继去世,傅家这些年没落了不少,也不曾见侯府伸出援手。更有人说侯府也是个破落户,当初就是为了钱才娶的商户女,傅家大姑娘嫁过去又没几年就去了,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再提起。

李慎看了一眼端坐在老太太下首喝茶的女孩子,心中一惊,他若是没有猜错,这位表姑娘,应该是侯府的小姐。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中有些后悔今日着急上门,又庆幸事情还没有落定,总还有回转的余地。

魏氏心中也咯噔一下,她实在没有想到侯府十来年没有音讯,偏偏这个关头,来了一封信,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老夫人手中的信,只希望不是什么要紧事。

可心中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若没有要紧事,侯府巴不得没有傅家这门亲,怎么可能会送信来。

老夫人拿着信也惊疑不定,但她想着,事情再坏也强过让纪茗心嫁到李家去。

于是利索地拆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也复杂起来。

魏氏忙问:“母亲,信上说什么?”

老夫人没有理会她,只是朝着李家人道:“皇上亲自下了圣旨,为定北王府世子和宁德侯纪家嫡女赐婚,不巧的很,心儿这丫头,便是宁德侯府嫡长女,侯府已经派了人来接,即日便到,不知李夫人可有异议?”

李夫人听了圣旨赐婚,又听什么王府,侯府,无论哪个都不是她李家能够得罪起的,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摇头道:“这圣旨的事,妾身怎敢有异议?”

李慎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想起给一个在商户长大的女孩子赐婚,但无论圣意如何,都不是他能揣度的。

当下心念转动,想着纪家这丫头他动不得,那傅家的呢?横竖傅大夫人已经自己把路堵死了,想来这位侯府千金也不会为傅大夫人出头。

于是道:“圣旨的事,我们当然不敢有异议,若早知是侯府的千金,卓哥儿也不敢肖想。只是贵府大夫人言辞凿凿,说的卓哥儿动了歪心,如今卓哥儿身子废了,大夫人总要给个说法才是。”

魏氏一心将纪茗心推出去,竟没想过别的,如今听了李慎的话,如同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僵在了当地。

她环视一周,见老夫人并不看她,只是盯着手中的信发呆,而纪茗心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过了片刻,她才讪讪地道:“这……我自会想法子,请最好的大夫为令郎看诊。”

李慎冷哼一声:“任凭什么样的大夫,你傅家请的来,我李家请不来吗?昨日看诊的大夫已经说了,那里断无好的可能,傅大夫人还是别拿这种话来搪塞了。”

“那你要怎样?”魏氏听着李慎的口气,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信若是早两日来,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可见纪茗心这个小贱人是她克的星,她心中愤恨地想。

看她这副没主张的模样,李慎心中鄙夷,傅家的当家主母竟是这样没成算的货色,当下胸有成竹道:“听闻傅家大小姐年已及笄,还未出阁,和小儿也算般配,不如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结个儿女亲家。”

就凭着傅大太太这个模样,傅家的女儿他还真看不上,不过卓哥儿是个庶子,又成了个废人,也就计较不得这些了。

谁知魏氏听了却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