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槐确认他们已经离开后,压低着声问我:“世子妃,陛下真的不会追究吗?”
魏迟当然会查。
可药是抹在酒杯内壁的,随着酒一同入肚后便都没了。
香料只能促使药效更快发作,情事过后,体内药物早消耗完了,太医给他诊脉也不会有异样。
是他魏迟酒量浅,酒后乱事。
再说,他又没吃亏。
魏迟临幸了臣妻,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听说御驾很快就启程回宫。
“陈院判被留了下来。”秋槐说,“陛下说,琏哥儿身子弱,陈院判医术高明,让世子妃放心。”
看来魏迟也不算薄幸无情。
还想着补偿我。
我看向秋槐,“可以吩咐丹桂行动了。”
丹桂是苏贵妃身边的小宫女。
前世她不忍我曝尸荒野,便寻了件破布给我遮盖身子,这样有善心的小姑娘,却在一个月前失去了所有家人。
这一世,我提前派人到村里守着,山匪没了杀害她全家的机会。
我想拜托她再帮我一次。
既然能有人向苏贵妃进言,说我天生孕体,自然亦能让魏迟总宫中,再听听这等传谣。
皇嗣关乎江山社稷。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必定不会放过。
不出两日,我平静安宁的院子里,仿佛都藏了无数双眼睛。
魏迟派了许多暗卫,暗中盯着我。
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他得确保我没有跟别的男子再接触过。
连陈院判都开始日日为我请平安脉。
“陛下吩咐了,既然微臣留在这里,便顺道给世子妃和珩少爷瞧瞧身子。”
日子如常地过。
一个半月后,我正用膳,忽然感到一阵不适,抱着痰盂便吐了起来。
这样的反应太熟悉。
陈院判一为我诊完脉,脸色便大变。
“恭喜世子妃,贺喜世子妃,您这是……喜脉!”
他话音刚落,院里便似有大风吹过,树影剧烈摇晃。
当晚,我便卸下所有首饰,换上一身素衣。
失了贞洁还怀了‘孽种’的女子,只能死。
我扯了扯悬在房梁上的绳子,确保秋槐一定会及时来救我后,果断将脖颈伸了进去。
然后踹掉了凳子。
凌厉的风声在耳边响起,暗卫的飞镖瞬间切断了绳子。
我猛地跌坐在地上。
“陛下驾到”
明黄的衣角出现在眼前,脚步很是惊慌。
4
魏迟将我抱到床上,让陈院判抓紧来给我诊脉,心有余悸地骂道:
“沈乐薇,你倒是贞烈!”
我只顾着默默流泪,直接不理会他。
秋槐跪着哭道:“世子妃害怕丢了相府和永安侯府的脸面,便要寻死……陛下,求陛下开恩,救救我家小姐吧!”
魏迟面色一沉。
他摩挲着手中的珠串,冷声反问:
“永安侯府何时有世子妃,朕怎么不知。”
大总管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退下去处理此事。
直到太医说我身子没事,只是摔了一跤,担心动了胎气,要给我开安胎药。
他们都走后,秋槐也识趣退下,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