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卷曲的信纸在她手心反复揉搓下,变为一根细条的纸绳,她微一用力,纸头碎成扑簌簌的白粉。她决定回帝都复命,走前天还未亮,她离去得很彻底,没有留下半句口信。

宋晏林的漠北之行便夭折在她的不辞而别里,接下来的时间,都用来打听她的去向。

可等在前方的,只有日复一日,夏辞秋来的无绪与徒劳。

他们再次重逢,已是一年以后,他去莫府下聘的那日。

阿宿靠在一株白千层下,听见他跟瑟瑟的争辩,轻声笑一笑。

宋晏林回头望去,右手压住堂妹的细脖颈,听她气恼地喊:“别掐我!要断了!断了!”

尽管耳边杂声不绝,但他听不见似的,忽也轻微一勾唇。

后来,他在别处听到,阿宿回去后,跟莫绮月说过一句:宋公子,他很好。

按着莫绮月的傲气,但凡阿宿肯抹黑他几句,恐怕也要给这门亲事添点波折。

但她并没这样做。

“这么想我成家?”宋晏林冷呵,“我可谢谢您。”

阿宿一梗脖子,说:“我不想骗人。”

宋晏林眸光微闪,反问她:“只是不想骗人?”又道,“并没有盼我成亲?”

阿宿不吭声,形如默认。

宋晏林脸上终于浮出点笑意,缓慢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声问:

“也没有……不喜欢我?”

阿宿不明白他是怎么推导得出这个结论的,但她抿紧嘴唇,依旧没出声。

她什么也没说,可宋晏林在她一如往常的缄默里,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他像鬼迷住了心窍,追随着她,风一程雪一程地走过很远很远的路。

走到人烟散尽,走到死也该死在一处,他再没回过头。

(公众号温序小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