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过。”
“你这叫劝?”宋晏林嗤笑,“分明是驱赶。”他用扇沿压一压嘴角,“你这根冰棍子,我焐了这么久,现在走,之前的不都白挨了吗?”他笑,“这不行,赔本生意我不做。”
他们上方的荫翳暂时四散开去,月华倾泻而下,几根枯枝的投影挂在阿宿脸上,与她的冷白皮混在一起,原是有些阴森的,但又偏生有一抹罕见的温柔,是只有宋晏林才能读出的温柔。
“等事情了结,我们离开这里,你不是想去漠北吗?”她笑得淡极,“一起去吧。”
宋晏林惊讶地看她,反应许久,才猛然大喜。但翻滚的喜悦还没持续一会儿,有个疑惑如冷水泼下,压住蹿起的火焰。
他皱眉问:“你要怎么了结?”
阿宿仰起头,上空的云雾重新聚拢,光线渐次消失,又回到一开始腥腐的黑暗里。
“快了。”她没直面回答,只说,“你去准备一下路上要用的,花钱的事,你擅长。”
她这说了等于没说,宋晏林还想再问,但被她冷着眼一句话噎回去。
“少废话,不想去便罢,当我没提。”
宋晏林知道,再追问下去她该拔刀了,无奈道:“去,谁说不去的?”他哀怨咋舌,“你说说,怎么有你这种刺猬一样的女子,浑身都是刺,哪里都锐利。”
阿宿不说话,而手已搭上刀鞘,用行动呼应他的话。
宋晏林太阳穴一跳,举起折扇划过嘴唇,做出封口的动作。
今夜层云重叠,短暂的光亮之后,是漫长不知尽头的漆黑,他走在前头扫雪开路,树干上成块的积雪被风摇落,刚要落上肩头,他展扇一挥,便打得四散落地。
阿宿跟在后面,借着微弱的光,看他日渐空荡荡的衣袍在风里飘摆。
她眼眶发酸,她一直是记着的,曾经的宋国公世子宋晏林,没他穿不了的颜色,没他撑不起的衣裳,能横走洛河,是一副天生地养的美人骨。
而如今,骨气销蚀,再不复当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