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宋瑙不甚意外,点一点头:“嗯,我没想现在除去她。”

温萸愣了下:“那你说的第三件事……”

“帮我一个忙。”

宋瑙看向温萸,山楂上的糖粉在手掌中融化,她收缩五指,轻声道:“替我给阿宿带点话。”

宋瑙走出戏园时,飞雪依旧,她舀起一捧积雪,搓拭掌心的糖渍。

雪花在逐步暗下的天色中纷纷扬扬,她回头望一眼清观阁,温萸的背影在风霜之中模模糊糊的,戏台上隐约传来一段戏文:

“抵多少南华庄子鼓盆歌,鸟飞兔走疾如梭,猛回头青鬓早皤皤。”

“任傍人劝我,我是个梦中醒人,怎好又着他魔?”

待宋瑙返回王府,豫怀稷已从宫中回来有些时候。

她推开主屋的门,有些难得地没见到豫怀稷在房中研读兵书。

他反常地铺展开一张画布,拿笔尖蘸上顶烟墨,正在轻巧勾画什么,净皮宣纸的中央影影绰绰描摹出一位窈窕少女。而宋瑙还没看出点名堂,他已快速将画卷对折,推向桌角。

屋内摆放着两只熏笼,把空气烤得滚热,宋瑙脱去外衣,换上卷草纹大袖衫。她略略有点在意地问:“你在画什么?”她大胆猜测,双眸一亮,“是我吗?”

她已然从面对温萸时斗鸡似的燃烧状态中脱离出来,恢复到寻常女儿家的纯真。

豫怀稷搁下笔,淡笑地反问她:“你说呢?”

宋瑙当他是承认了,脸微微发红,十分虚伪地摆手:“我哪有你画得这么好看。”

而实际上,她压根儿一点没看清,说话的工夫里,连画上女子的眼睛、鼻子是哪一型的都不记得了。本也是自谦的说词,顺便好彰显一下她在夫君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哪知豫怀稷居然挑一挑眉,接话道:“画中人也的确不是你。”

宋瑙一口气哽住,不上不下,她满脸错愕与痛心:这是什么负心汉言论?

豫怀稷把她拉来身边,腾出点空地儿,朝椅座上拍一拍:“去找过温萸了?”

“唔。”宋瑙不情不愿,像只石礅子似的,扑通坐下去,“在戏园里聊了聊。”

她其实刚告诫完自己,要长点骨气,不跟这人同坐一把椅子。但被拉到近处时,缩短的距离间,她可以清晰看见一些团绕缠结的东西,结在豫怀稷眼底,透出深藏隐秘的疲乏。

她顿时心软下来,只好半是顺从,半是僵硬地坐过去。

平缓几秒后,她轻声问:“宫里发生什么了吗?”

豫怀稷握住她的手,眼光穿透烛火:“皇上的咳疾……”

他顿声道:“似乎越加严重了。”

宋瑙稍一愣怔,豫怀稷向来严谨,一般不会用“严重”二字去形容的,再联系到近来圣上一反常态地,以雷霆手段肃清朝中毒瘤,她心中似触电一般,遍体生寒,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一时未有回话,任凭豫怀稷的话中余音渐渐消弭,坠入熏笼中。

宋瑙手拨一拨画卷,跟他说起前头在清观阁,温萸同她交换的信息。

多数是他们已知的,并没什么新鲜,反而是宋瑙这罕见的强势作风,勾出豫怀稷一点笑意,他一手撑头,扬眉问:“这么凶冷啊?”

“可不。”闻言,宋瑙立即挺一挺胸脯,骄傲地显摆,“王爷没瞧见,那场面气势,搭配台上的伴乐,宛若猛虎出山,恩威并施,唬得温萸不敢不依。”

她一本正经地自夸,豫怀稷仿如在看一只披上狼皮的白兔子,口中说着最狠的话,而一对毛茸茸的折耳却暴露在外,没有藏严实。

尽管比较缺乏说服力,但他依然相当给面子地鼓一鼓掌。

可宋瑙即便是只兔子,也当算作食草类中的翘楚,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