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些什么,现在她不想了。
因为她可以断言,里头的东西一定很下流。
宋瑙对此百感交集,她一边小幅度地变换坐姿,试图减轻身体的不适,一边恹恹地听豫怀稷与皇帝闲聊。片刻后,豫怀稷接住某一段话头,自然地转向徐斐在渠州的园子:“瑟瑟体虚,千秋宴上受的惊吓还没完全平复,现下天也冷了,臣听闻徐斐在外有处园子,御寒养病再好不过,想借来带这丫头住段时间。”
宋瑙瞬间一怒,这拿她当借口,居然不提前跟本人通个气。可话虽如此,但她依然牢记她跟豫怀稷是一条船上的,绝不能拆她男人的台。
因此她果断点头,是,她体虚。
“那有何难,朕去跟徐斐说,叫他交出来便是了。”豫怀谨爽快道,“别说是借了,便是要他拱手相送,谅他也不敢说什么。”
宋瑙面部轻微一抽,对待徐斐,他们兄弟俩是高度一致,表现出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这事轻易地敲定下来,他们便转去聊别的,又说了会儿,豫怀谨忽似一个没忍住,话音里带出几声急咳。
“臣记得,上次跟老六在湖心小聚,就见皇上略有咳嗽。”豫怀稷不满地问,“太医院是怎么替皇上请脉的,这么久都不见好?”
“无事,朕的咳疾是老毛病了,年年入冬都要发作几回。”豫怀谨没把这当回事,轻描淡写,“等开春就好了。”
见豫怀稷还有话要说,他笑道:“皇兄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受得多了,朕不过到这节气,喉咙发痒,咳上个几天,跟皇兄比算不了什么。”
宋瑙敏锐地抓住重点,忧心忡忡地看身边人:什么,你受过伤,大大小小,还很多?
豫怀稷立即将君臣礼仪抛诸脑后,用眼光扫射皇帝:当着我媳妇的面,你讲话注意一点。
这一眼像霎时穿回多年前,他以三皇子身份看护弟、妹,豫怀谨继位以后,他一直克己奉公,很少再以兄长自居,也正如此,豫怀谨接收到他的警告,未有生气,倒是延伸出些许对故时的怀念。
豫怀稷偏头同宋瑙咬耳朵:“是有些伤疤,但不严重,昨夜不脱给你看了吗?”
他一句未尽,又开始不正经:“是你自己不肯睁眼,错过了怪谁?”
宋瑙闹出张大红脸,软绵绵地瞪他:你闭嘴!
念着场合不对,豫怀稷适可而止,他说回方才的话:“皇上别跟臣比,臣皮糙肉厚的,挨一棍子也不见得疼。”
他面无表情地道:“皇上得学一学老六,他领个督查使的差事,一年到头有十个月在外奔波,还把自个儿养得溜光水滑。我前日去他府里,他跟个小娘儿们似的在后厨熬菊花甜梨汤,说去冬燥用的,别提多会保养身子了。”
豫怀谨笑得以拳掩唇,咳了咳,立在角落的陆万才也跟着笑开来。
“好,朕尽量向六弟看齐。”他开玩笑地说,“但六弟的精致,朕撑死学个七八分。”
“够了。”豫怀稷摇头,“他小子是精致过头了。”
等他们对豫怀苏的品头论足告一段落,时辰也差不多到晌午了,豫怀稷便携宋瑙拜别皇帝。他们前脚离开勤政殿,徐尚若后脚就从后面的偏殿走出来。
偌大的殿宇只有他们两个,豫怀谨似没了顾忌,伏案剧烈咳起来。这一波来得尤其凶猛,徐尚若慌忙拍他后背。他往年天一冷也会犯病,但从没像今年这么严重过,经常夜不能寐,独自躲到外间,勉力压住一下强过一下的咳意。
他不欲张扬打扰,徐尚若便顺意装作熟睡,待他下榻走远,才静静睁开双眼。黑色的夜将听力一分一厘地放大,只听个半刻钟,就无端有水汽沾到眼尾,她稍一眨动,便汇成一滴泪,滑入墨发中。
身为他的枕边人,一些变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