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是。”他解释说,“怀苏早两年途经鹤唳山,跟此人有过点交情,他曾在信中与我提过,说顾邑之有不世之才,做个小县令可惜了。”
豫怀稷不否认:“老六眼光高,他说好的,基本错不了。”
宋瑙低头沉吟:“可是,温萸成心叫我们挖出这些,她父亲又跟他们死在同一天里,估计大有蹊跷。”她问起来,“她是哪一年离开鹤唳山的?”
“两年前。”豫怀稷想了下,“她入徐府一年多,这个时间线也能对得上。”
讲到这儿,他缠绕发丝的指节一顿:“要说巧合,当还有一样。”
陆秋华本是冲温萸去的,顺藤扯出流匪旧案,而顾邑之作为主事县令,只顺手打听了一点,他原先没太注意,经宋瑙一提,倒叫他发现个重合之处。
豫怀稷在思索中顿住片刻,正是这似曾相识的停顿,将宋瑙完全带歪了。
联系适才的行为,她瑟瑟可怜地问:“又、又要亲吗?”
豫怀稷一怔,但快速认识到,这是天赐的甜头,他模棱两可地摸一摸下巴。
宋瑙一步走偏,后面越想越笃定,但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便没做太多挣扎,她选择速战速决,噘起嘴在豫怀稷面颊上亲了亲。
这一回生二回熟,便连落嘴部位都更大胆了。
此等可塑之才,豫怀稷相当满意,再次继续说:“顾邑之他辞官了,大约也在两年前,他不顾乡亲挽留,带着幼子搬离鹤唳山,去到汶都讨生活。”
宋瑙明白了:“他是跟温萸前后脚走的。”
巧合是有限度的,若一再发生,便不能拿巧合说事了。
“另外,我还挖到,徐斐在渠州有座游憩用的园林。”
豫怀稷眼光一闪:“这龟孙花大手笔造的,格局构建还挺精巧,可避暑气,御冬寒,等我们成完亲,腊月里天寒地冻,到时把那儿强征过来住上十天半个月。”
他摆出吃大户的架势,仿佛对方是徐斐,他做什么良心都不会痛。
宋瑙哭笑不得:“渠州远吗?”
“近是不近,但胜在人杰地灵。”
豫怀稷漫不经心道:“它南面接壤鹤唳山,向北穿过几个庄子,去汶都也容易。”
电光石火之间,宋瑙读出他的意图,他想用渠州打掩护。
帝都人多口杂,以他亲王身份,去哪里都会惹人注目,许多事不好亲自出面。但渠州天高皇帝远的,又有天然的地理优势在,届时偷溜出去,外人只道他们在园子里过冬,实则他们可以隐姓埋名,跑去其他地方。
宋瑙轻轻点头。
见她意会了,豫怀稷不再多言。
远天漆黑如墨,他扔出走前最后一问:“这些天,宋晏林有再来过吗?”
上回他还装模作样叫一声“宋世子”,现在就连名带姓,直呼对方为宋晏林了。
可他不提还好,一说起这个,宋瑙眯一眯眼:“堂哥是上过几次门,但回回我爹话没说两句,便可劲要给人家说媒。”她质问,“是王爷授意的吧?”
也不知宋老爷从哪里找来这么多未婚配的女子,环肥燕瘦,遍布五湖四海。
导致宋晏林严重怀疑:“二叔近些年是不是在发展媒妁营生,从中抽取佣金?”
宋瑙干笑:“哪、哪能呀,堂哥多虑了。”
宋晏林恍惚道:“这几十幅小像塞过来,我算明白了,二叔大约没把我当人看。”
这话听着有点伤感情,宋瑙正欲调和,只听宋晏林痛苦道:“是拿我当种猪了。”
冷不防地,她噗地笑出声。
末了,宋晏林嘴唇发白,反复叨念着:“太吓人了。”
从此一别至今,他再没敲过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