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3)

有没放完的话,陆秋华好不容易夹起来的青豆再次滚到桌下,脑子一阵嗡鸣。

稍作片刻调整,豫怀稷才叫戚岁把人领进来。

徐斐畏畏缩缩地走在前面,身侧跟了个女子,她满面精致浓妆,一进门随之扑来厚重的脂粉味。他们行完礼,见徐斐抖索得厉害,豫怀稷淡然道:“慌什么,问你点事,仔细答便是。”

徐斐在牢里待怕了,拼命点头,恨不得把一家子的老底全都吐出来。

宋瑙坐在屏风后,开门见山道:“徐公子,我有些疑惑,还望公子指教。”客气清冷的话音透过绣布,传至徐斐耳中,“我初次见到公子的时候,地处偏僻,左右皆为普通民居,按说不是找乐子的好去处,这乞巧佳节,公子怎么想到要去那儿的?”

徐斐听她旧事重提,皮肉猛地一收缩,之前挨过的毒打又冲回脑海,顿时语无伦次:“那个,不、不是,我喝酒了,对,我……”

徐斐一慌,舌头便捋不直。豫怀稷沉下脸,在耐性快速消耗前,陪同徐斐前来的女子忽然俯身跪下,哭哭啼啼地说:“全是妾身的错,那天少爷多喝了几杯,原本不该出去的,但妾身伺候少爷时间短,只入府一年多,那时还住在沛庄的别院。”

她提袖子拭泪,哭得梨花带雨:“今年第一趟随少爷回帝都,又赶上节庆,妾身小县城来的没见过这么些新奇玩意儿,便缠了少爷去逛庙会。”

意料到会有这个说法,宋瑙垂落杯盏:“往庙会去,怎么走那条道?”

“这也怪妾身不好。”女人把一切都揽下来,“马车驶到北十街时,妾身听车夫说,只要直走往下,见到陈记当铺的招牌左拐,不出一炷香便到离水湖了。”她哽咽道,“妾身没什么见识,那北十街虽远不及主道人多有趣味,但街边十几步一小摊,也比沛庄热闹多了,想着便一路逛去庙会,这才弃车步行。”

宋瑙并无意外,淡淡替她说下去:“然后,走错方向,迷路了?”

女子怯生生地点一点头,不时掸落的眼泪把妆都洇湿了。屏风隔断宋瑙大部分视线,但到底不是封死的,她依稀可以穿过侧面的间隙看见这两人,思索须臾:“是了,我记得你。”

女子是当晚与徐斐同行的女眷,宋瑙若有所思:“你那天妆容没这样浓,乍一眼有些认不出。”

女子一面抽噎,一面从袖子里拿出块干净帕子,按在眼周花妆的一圈,小心抹蹭。

“今儿是接少爷回府的日子,妾身特意装扮得鲜妍点,好给少爷去一去晦气。”

她每句话都回得合理,徐斐想不到什么可补充,只一个劲地点头附和。

宋瑙不再发问,而豫怀稷仿佛压根儿没在听女子说什么,全程专注于给宋瑙碗中埋荤菜。等她转回目光,赫然见到一只已经冒出尖角,肉叠肉的碗盏。

宋瑙看得发怵,悄声强调:“我饱了。”

“饱什么?”豫怀稷把碗推向她,“我没长眼?你那几筷子喂鸡都嫌少。”

宋瑙小声反驳:“王爷可能没注意,你跟陆公子说话那会儿,我一直在挑菜吃。”

“知道。”豫怀稷平静地说,“半天挑出三勺子玉米粒,是够多的。”

宋瑙哑口无言,终于认命地端起饭碗,在他的监督下夹起一块肉。

见他们旁若无人地腻歪,陆秋华右手握拳,放在唇下,对准豫怀稷重重咳了一声。但他并不指望一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老男人会出来主持大局,他冷着脸,向女子抛去个问题:“夫人是哪里人?”

女子停下揩泪的手势,停顿片刻,开口说:“妾身温萸,甘阳人,自幼丧母,父亲是山头猎户。”

像是渐渐习惯了问话的氛围,她话音里已无哭腔,甚至带了些超乎寻常的平静。

宋瑙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