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宋瑙缓缓眯起眼,很想问他:这个你是如何知道的?

但戚岁摆明有一肚子鬼话搪塞她,为避免自讨没趣,她只好把话生吞了回去。

“别人不清楚便算了,可戚公子应当明了,我跟王爷一路是怎样结识到现在的。”宋瑙生疏有礼道,“既是由误会来的,无关姻缘,各自嫁娶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话原没错处,可戚岁听得不乐意了,他压低嗓音,忧心忡忡地问:“宋姑娘莫非是害怕跟我家爷扯上干系,会遭人非议?”

话音钻入耳底,引得宋瑙太阳穴突突直跳,跟这一根筋硬把他们撮合到一块儿的二愣子实在讲不下去了。

正当她言语卡壳,不知如何脱身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那个与戚岁同路的公子下巴微扬,目似寒霜地瞪她一眼,再也不耐烦般拂袖离开。

宋瑙猝然受人眼刀,不由得迷惑:“我得罪过这位大兄弟吗?”

戚岁立刻解释:“他姓陆,名秋华,是爷手底下的副将,别看唇红齿白,其实凶着嘞。”

话入正题,他悄声附耳:“陆副将下头有个正值婚龄的幺妹,以前总想将自家妹子嫁给王爷,这不回到故里才多久,姑娘便捷足先登了,他是气不过。”

嚼人舌根,戚岁还不忘表态:“但姑娘放心,我是跟您一边的!”

宋瑙胸口闷了闷,深刻体会到何为人在府中坐,祸从天上来。她不过走错一回亭台,彼时该付的代价,该丢的脸她一样没落下,后来分明什么也没做,怎么还遭人记恨上了。

戚岁不知她所想,热热乎乎地挥手离开,转身拔足去追陆秋华。

“我还当有多少姿色,半大点的小姑娘,偏性子还胆小怯懦,一股小家子气,将来如何能当得虔亲王妃?”

陆秋华向来心直口快,在谈事间隙,当着豫怀稷的面,他仍是一句不饶人。

豫怀稷面色如常,稍一抬眸,眼光扫向的却是另一侧的戚岁。

多年当差下来,这一眼是何意味,戚岁霎时便读懂了,整张脸白了白。

他跪到堂下:“是属下嘴碎了,还请王爷责罚。”

豫怀稷淡淡吩咐:“去领五十军棍,下不为例。”

鉴于全帝都曾谣传过他与宋瑙缠绵悱恻的小段子,陆秋华听过宋瑙其人,这并不奇怪,但他搜罗过一众民间话本,多是些喜闻乐见的好话,陆秋华却知她胆怯,哪个大嘴巴说出去的可想而知。

见戚岁领罚退去,陆秋华气急反笑:“怎么,她是什么宝贝珠玉做的,说都不能说一下?”

“不能。”豫怀稷干脆利落,“且珠玉俗物,何以拿来跟她相比?”

陆秋华欲拿话回敬,豫怀稷冷言警告:“再多一句嘴,我连你一道打。”

他徐徐补充:“扒裤子的那种,但凡你不嫌丢脸,我也无所谓。”

到底自幼相识,知他是嘴损心毒言出必行的主儿,陆秋华腾地起身,下意识攥了攥裤子,再一次气怒交加地离开亲王府。

娘的,无事称兄道弟,有事便拿身份压他。

以至于二十余年,打嘴仗这件事,他从未赢过豫怀稷这厮。

乞巧庙会从来是赶晚不赶早,非得要月上柳梢头了,越晚才越热闹。

离水湖的正中央搭了戏台子,请来城中顶好的班底来唱几出应时讨巧的戏,湖岸旁站满了人,临湖茶楼也座无虚席,一来看戏听曲,二是等后头的焰火大庆。

宋瑙也杵在人堆里,卑微地从前方两人后脑勺儿间隔出的一丁点空隙里往前看。

湖心离岸边本已有些距离,再被重重叠叠的人隔开几米远,她望出去的戏台宛如浮萍一朵,眯着眼睛盯了许久,一出戏临近尾声,她才堪堪辨别出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