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挽着汪云莲的手跟着出来?,肩膀擦过冯成则,两?人的手很轻地撞了一下,骨指轻啄。她放慢了步子?,在交错之时,冯成则迅速地捉住她的手,攥了攥,旋即放开,不是挽留,而?是安抚。

她愣住,一直到来?到电梯厅,手心还残留着触感。

冯成则并没有跟过来?,但他站在廊道,目光追着她。他突然不再烦躁,正是因为“误会”而?导致了短暂的分?离,他才更?应该让它变得?值得?,如果此时自乱阵脚,罪也受了,事情又更?糟糕,那他对?她的隐瞒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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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沉下心来?,让一切都结束得?漂亮。

坐在车上?,这场雨开始变小,将主?干路清洗得?好似一尘不染,季清羽靠在汪云莲的肩膀上?,怔怔地看向车窗外。

季明志正在跟她的司机闲聊。

原本飘忽不定的心,在车辆停在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家楼下时,终于平稳落地。如果她还待在酒店房间,她跟冯成则之间可能还会有长长的对?话,或彼此依然坚持立场,或有人被说服,无论是哪一种,她的心都不会比现在这刻更?安定。

季清羽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想起了不久以前,冯成则还在这张床上?睡过午觉。那天?也发生过不少事,彼时她坦然地将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他气到吻她,现在回忆起来?,竟然有些想笑。

她坐了起来?,感觉口渴,穿好拖鞋,轻手轻脚地开门?,跟她爸季师傅面面相觑。

“这是干嘛呢?”她问。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她房间门?口徘徊,很吓人的好不好!

“喝点?”

几分?钟后,季明志从冰箱里拿出卤的鸭货还有冰啤酒,父女?俩跟做贼似的,在厨房里拉开易拉罐后,一高一矮,猫着腰来?了客厅,季明志往主?卧方向看了眼,嘘了声:“你妈昨晚就没睡好,早上?起来?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季清羽幸灾乐祸地笑,却不敢笑出声,“肯定是你打呼噜!”

“早就不打了。”季明志强调。

“打呼噜的人不知道自己打呼噜。”季清羽戴着一次性手套,拿了个鸭翅,吃了一口,眼泪都要掉下来?,叭叭叭地跟爸爸吐槽,“我跟冯成则做手工忙到很晚,饿死了,想着吃宵夜嘛,结果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没劲透了啦。”

“小冯不爱吃这个。”季明志也嚼吧嚼吧,“他清淡口的。”

“对?对?对?!”季清羽说,“他爱吃水煮蛋,不爱吃放很多调料的菜。”

“健康。”季明志喝了口啤酒,“小冯看起来?身体就很不错,是个长寿的。”

“其实,我觉得?问题不在他,也不在冯昱。”季清羽跟父母聊天?的习惯便是这样,上?一句跟下一句经常没有关联,她不需要考虑太?多,因为他们一定听得?懂,他们从她只会叽里咕噜说婴语时就开始倾听了,“在我自己。”

“怎么说?”季明志目光温柔地看向女?儿,耐心问道。

“我很担心有一天?被放弃。”

季清羽低着头,小声说:“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他还是能选择我。”

像五年前那样。

她不知道,这两?句话,对?季明志而?言,宛如剖心。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然后呢?”

“他之前跟我说过,是我选择了他。”季清羽用力地握紧了易拉罐,指甲都在泛白,握得?越紧,手心就越冰,她慢慢放开,深吸一口气,“我决定不了他的选择,但我可以决定我自己的。”

她突然不想再去追究做局的人究竟是不是冯昱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