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露出这副多说一个字都很厌恶的表情,季清羽也突然想起来,在拍卖会?之前, 他跟她简单提起洛家时也是这般,不由?得伸出手指比了个1, 悄声道:“最后,最后问关于洛家的一个问题。”

冯成则半阖着眼:“……问。”

“你为什么讨厌洛家?”

冯成则不喜欢“讨厌”这个词,它太情绪化?,用在不相干的事物?上未免太过浪费,“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多子不一定多福,反而多生事端,人?多了,心思杂了,很难凝聚,迟早会?出大事。”

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好了。”他只?愿说这么多,出声制止,“要么睡觉,要么聊别的。”

“……行。”季清羽暗暗翻了个白眼,狗男人?,现在不是哄着她让她再?坚持一会?儿?的时候了是吗?

她非得治治他不可,今天不睡了都要把他的过往情史打听得清楚明白,用手肘撞了撞他,逼问,“你还记得你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女生是谁吗?”

冯成则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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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

“不如睡觉。”他说。

这四个字惹来她不客气地拧他的手臂。

“结婚之前,没这个人?。”冯成则想,或许他应该尽快接受跟她之间相差六岁这个事实。

季清羽唇角疯狂上扬。别的男人?或许还会?睁眼说瞎话,但冯成则不会?,她心花怒放,仰头噘嘴,要给他一个湿漉漉又火辣辣的吻时,只?听到他以?轻描淡写?的口吻问道:“你呢?”

“……”她抿了抿唇,学着他刚才的语气,“不如睡觉。”

说完她就闭着眼睛,还很刻意地打起呼噜来。

“别想睡。”

冯成则认为,询问情史这种事应该出现在两个年龄加起来还没他鞋码大的学生身上。

但他崇尚的是礼尚往来。

既然她问了他,他答了,那么她应该也要坦白。

他不是很感兴趣,但他要绝对?的公平。

接下来半个多小时里,他或威逼,或利诱,以?手掌为戒尺,让季清羽被迫把那点事全都交待,到最后她还要对?天发誓:“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她气恼不已,在他手臂上留下一圈牙印后终于心满意足,在他怀里沉沉入睡。

不是在自己家里,他睡得都不太安稳。七点半,季清羽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要去找手机,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将闹钟关了。

现在被吵醒后,她也很难再?睡,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洗手间里传来动静,冯成则从里走出,他没再?穿病号服,换上的是干净整洁的衬衫西裤,一副随时可以?出院的架势。

“真?的不在医院多住两天?”她愣住,“妈很担心你。”

“我可以?住,你可以??”他无所谓在哪儿?,但她很难放松自在。

“……关我什么事。”她理了理头发,拨到一边,白了他一眼,“我可以?回?家住。”

其实她问得也有些多余,他身上没伤,连淤青都没有。

果?真?应了冯董的那句话,年轻力壮。

冯成则扣好袖扣,提醒,“爸妈要带着沅宝过来。”

季清羽“啊”了一声,不再?耽误一分一秒,风风火火地擦过他进了洗手间换衣服洗漱。除此以?外,她还要拽着他仔仔细细地检查病房,越想越懊悔,昨天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在医院胡闹。

等他们吃过早餐后,在冯董跟郑明月的带领之下,背着小包包的冯嘉沅着急地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