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皇帝与太子父子二人。

半月前在乾清宫的那场棋局,不服输的杨满愿还是继续留下来与皇帝对弈。

可惜中途被打了岔,又多了太子在旁观战,她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输了。

萧?J得知父亲要带妻子前往南苑围猎,自然要随同前往。而皇帝想带儿媳出宫就是为了远离儿子,自是不允他随驾。

父子二人之间剑拔弩张,最终还是因杨满愿担心到了南苑后重现去年她被囚西苑的事,称太子不去她也不去。

皇帝恼极,却也无可奈何。

约莫一个时辰,仪仗队伍从永定门出了京城继续朝南前进,车轮“轱辘轱辘”轧过人烟稀少的郊外。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广袤无垠的沼泽林地,河流湖泊密布,草木繁茂,葱葱郁郁,与繁华似锦的京城截然不同。

南苑这处是京畿一带最大的御苑猎场,周围一百六十里,比整座京城还要大三倍。

抵达行宫,萧?J率先纵身下马,阔步走到后方的马车旁搀扶妻子下车。

“以往孤来南苑行宫皆在晏清殿入住,晏清殿僻静清雅,孤从前也在那边的藏书阁存了不少孤本书籍,愿愿可要随孤前往?”

杨满愿哪有不应的道理,也主动挽住他的手臂,“都有什么孤本呀?怎么原先也没听殿下说过?”

萧?J眼底含笑:“多是些山水诸胜览记,原先见你喜好读史,孤便没有特意提起,如今既来了南苑这边,愿愿权当解闷可以瞧一瞧。”

言罢,他又细心地抬手将妻子发髻上略朝下歪斜的赤金衔珠凤钗扶正了些。

杨满愿这才知晓自己方才在马车上把发饰蹭散乱了,不禁双颊薄红。

皇帝负手立在一旁,看得牙酸。

他凉凉地睨了儿子一眼,随即低声道:“愿儿,朕提前吩咐这边的海户为你备下几匹温顺的小马,可要看看?”

海户是指常年驻守在南苑里户民,因南苑又称南海子,故而得其名。

父子二人的视线皆汇聚在杨满愿身上,暗潮涌动。

杨满愿却是迟疑了。

她从没骑过马,确实好奇专门为她准备的马匹是何等模样。

尤其此处放眼望去尽是一望无际的葱郁草木,让人心旷神怡,与皇宫金阙高墙内的压抑森严截然相反。

静默半晌,杨满愿才小声道:“子安,不如咱们先看看马罢?”

萧?J怔了下,心中微涩。

皇帝剑眉轻挑,眼底的笑意掩不住,“子安你也真是,都来南苑围猎了,还拉着愿儿看什么书?”

平时在文武百官面前深不可测、威严阴鸷的帝王,如今却随口说出这些争风吃醋的话,也是违和至极。

可没等他高兴多久,杨满愿便抱住萧?J的手臂,软语撒娇:“子安等下教我骑马可好?”

“我从来没骑过马,早就想领略在马背上迎风疾驰的畅快了……”

她本就身着一袭洋红色窄袖骑装,比平素多了几分俏皮娇憨,如今这般特意软着嗓音说话哄人,教人如何能招架住?

萧?J失笑,“好,孤教你。”

皇帝脸色微沉,挥手示意随从去将备好的几匹小马牵过来。

这些马匹中有通体雪白的乌珠穆沁马,也有带着金色光泽的汗血宝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最为温顺的幼马。

杨满愿左看看右看看,只觉每一匹都喜欢,都不知怎么选才好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纠结,皇帝沉声道:“全都是你的,随便骑。”

杨满愿这才选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其余落选的几匹又被人牵了下去。

萧?J开始教她如何踩着马镫上马,皇帝也紧随在旁,一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