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警局回来以后,李佚笙也算是刚巧和谢久辞的父母在急诊室外?打了个照面。
旁边的陆恒言赶忙极具眼色地承担起中?介的职责,轮流朝着两边介绍了一圈儿。
一行四人踏入电梯, 可能是因着周薇提前说明?的缘故,谢允安和苏佩媛对此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大的惊讶, 只?是兀自说着心疼之类的话。
“都是缘分啊。好孩子?, 你受苦了。”苏佩媛憋红了眼角,略感愧疚地拉住李佚笙的手:“你母亲与我?是手帕交的情?谊,当年你出事, 我?们心里也苦。”
“早知你和阿辞是这般的两情?相悦, 我?和他爸断不该乱猜胡点, 平白让几个孩子?受了委屈。”
闻言,谢允安面色沉重?地抬手揽住自家老婆的肩膀,视线凝在手术室外?长亮的灯上, 没?有说话。
李佚笙扯了下唇角,轻声道:“没?事的, 都过去了,阿姨。”
“快别叫阿姨。”苏佩媛嗔怒道:“等阿辞醒来听见又要犯浑了。”
她态度坚决:“从今天起, 咱改口叫妈,我?一会?儿就给阿婉打电话要人。”
听她这么说,再联想到“手帕交”的名?义, 李佚笙自然也明?白了“阿婉”是何人物,于是顺着她的话浅浅应声道:“等有机会?,我?也好挑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母亲。”
苏佩媛惊讶:“右安啊,你的意?思是说, 你父母那边至今还不知道......”
正说着,手术室门上的灯突然灭了, 话题戛然而止,门外?所有人的目光随之被吸引至一处。
一个年轻的护士率先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病人家属过来签字。”
谢允安挪步过去,按规定签好名?字。
“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脑震荡,颅内轻微出血。”护士仔细地收好了报告单和签字笔,客观地说:“需要住院观察十五天左右。”
“身体问题倒是不大?,只?不过我?们在救援过程中?发现,患者的求生意?识似乎有些薄弱,如果危险期之内能醒得来还好说。”说到这儿,她叹息道:“否则......”
之后的话,护士没?有再说。她摇了摇头?,转身又一次进了手术室内。
没?过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推着移动?担架病床出来,陈硕和陆恒言立即围了上去帮忙。
李佚笙搀着苏佩媛走在后面,隔着众人,她根本看不到床上的人。
反应过来的苏佩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砸,慌得谢允安顾不得其他,赶紧转身回来出言安抚道:“放心,会?没?事的。”
他抬眼看向李佚笙,指挥道:“右安,这儿交给我?,你先去前面瞧瞧吧。”
李佚笙点点头?,等确认谢允安扶好了苏佩媛之后,才松手快步走到了病床前。
她手扶在撑杆上,步履虚浮地跟着床移动?,脑子?里一片混沌。
走廊很长,李佚笙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跑了很久很久,可就是看不到尽头?。
耳畔的风声凌厉划过,让一切不属于她世?界的喧嚣都渐行渐远。白茫茫的灯光下,她的眼眸里只?剩下孤零零躺在白色被单上的那个人。
谢久辞难得安静。
他的肤色本就冷白,现下更是苍白得吓人,发丝上还沾染着未净的血渍,此时正湿漉漉地贴在额角,眉平眼阖,薄唇抿直无半点血色,再也不见往日生龙活虎的张扬。
见状,李佚笙的眼睛里不自觉晕起水雾,光影朦胧中?,她直觉他一定是在同自己怄气,于是小心翼翼地碰上了他冰凉的手,紧握着许诺。
“阿辞,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也不会?故意?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