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佚笙抬手?抹去脸上的泪迹,端起?酒瓶举于?虚空。她?的手?抖得不像话,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但我,不想呢。”
“我就是?要与你,生生世世纠缠不休。年复月,月复日,日复一日,复相见。”
李佚笙心疼得难受,攥住酒杯的指节发白。
她?的嘴巴微张,努力呼吸着,试图缓解心悸涌上的窒息感觉,可惜没有成功。
窗外一轮孤月皎洁透亮,可惜,竟再无往日的蝉虫鸣嚣。
室内白光凄凄,唱片机与CD的摩擦声戛然而止,热闹退去后的平静最是?空荡。
白墙上倒映着是?她?的影子,却也,只有她?的。
恍惚中,空气里仿佛有丝缕乌木沉香飘散而来,存在感异常强烈地围绕她?身旁。
李佚笙的视线下挪,移向?小几下方。
只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只显目的艳红香囊。
李佚笙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酒罐,伸臂去够,拎着绑绳丝绦,就将香囊提到?了眼前。
目光划过浅红色的渐变流苏,入目是?一个椭圆型的锦缎布囊。
香囊的面上用金线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案,下端坠了块蝴蝶状的镂雕蓝玉,翅膀处的暗扣做得精巧隐匿,浮动间微开半合,真就宛如?振翅翩飞的蝶,倒是?极妙。
李佚笙眼神凝在双翅的侧边,隐约瞧着那里似有些凹凸不平。
她?仰面将香袋再举高了些。
明亮刺目的白光一瞬从缝隙孔洞中透过。
李佚笙终于?看清了玉上纂刻的两?行?小字。
“久辞故里盼君归。”
“佚笙长安共今朝。”
世人笑谈,所谓长安归故里,呢喃细语,道不尽的是?痴心说梦。
既如?此,又何必要将那狠话撂下,平白给他人添了笑话。
李佚笙苦笑着轻叹一声。
她?垂手?下来,低眼解开香包的绳结,将里面的物什倒在了桌上。
囊内东西不过三样。一袋用薄膜网纱包裹的乌木熏块,淡香萦绕,与那送礼之人身上侵染的味道一样。六粒散装的柠檬糖块,糖纸反光折射出?斑斓的亮彩。还有四?颗彩纸捏起?来的五角星。
李佚笙把其他东西往旁边挪了挪,倾身半趴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拆开捋平纸条,按星星上标注的顺序拼凑出?信息。
内容不多,只有寥寥几句,字迹倒是?一如?既往地遒劲有力,甚至不难从中看出?那人当?时眉眼间惯有的飞扬跋扈。
【阿笙。】
【生辰快乐!】
【知道你怕苦,六副中药,留给你六颗糖果,够公平么??】
【其实,本来应该是?七副药。】
【但我私心。】
【希望你从生日往后不再吃苦。】
【所以。】
【嫁给我吧。】
明明是?胡言乱语,牛头不对马嘴的几句话。
可李佚笙就是?莫名看红了眼眶,眼泪滴滴砸落,晕染成墨色的小花。她?慌忙抽纸过来,妄图沾干上面的苦涩痕迹。
“混蛋。”
李佚笙边哭边擦,“谢久辞,你就是?个骗子。”
不知怎么?,她?心口突然涌上一股气,不上不下地堵在胸腔憋得难受。
客厅里面安安静静。
李佚笙越想越气,连带着手?上擦拭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暴躁。
凭什么?谢久辞说谈就谈,说分就分啊。
她?真想现在就冲到?面前给他一拳。
李佚笙愤懑地扔了纸巾,扯过桌角上放着的手?机,借着冲动,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