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的?指尖顿住。
谢久辞紧皱的?眉头稍缓,刚从?心底升起的?那股压抑情绪,就如同?石子溅进了湖海,随着涟漪四下消散。
世间道理常言,不盼则不怨。
但其实,当一个?人对?某件无能为力的?事情不再抱有期待时,不仅不会失望,还会逐渐变得麻木与绝望。
一旦冷静久了,再受“刺激”,就又会存在两种极端。
要么心如止水无所欲求;要么澎湃如潮情难自抑。
谢久辞就是后一种。
不得不说,他在感情方面?真是没出息。
可抛开这?些先不谈。谢久辞实在是没想明白,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天天杵在那儿,怎么不比“盛翊礼”值得她?信任?
所以欣喜不过一瞬,他又恍然警铃大作。
当初决定撒这?个?谎的?时候,谢久辞不是没有想过万一被发现,以李佚笙的?脾性十有八九会发火炸毛。但他就是赌自己?能够瞒天过海。
毕竟,借口的?草稿是几年前就打好的?。
那会儿他们关?系紧张,李佚笙总是对?他多有意见。所以编造一个?“中间人”的?媒介形象是最合适不过的?。
既然谢久辞敢做这?件事,就是因为仗着对?李佚笙的?了解,料定她?不会专门去打听。甚至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捎带着威胁了下。
后来她?匆忙转学,这?事本就该不了了之。
奈何实在难敌心中念想。非苦非难,世间万疾,唯相思二字,药石无医。
既然她?不让他去找,那他就换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李佚笙那么在意成绩,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恼了她?,谢久辞如是想着。
可他怕太过明显。
所以只敢取了李佚笙姓名中间的?首字母“Y”,然后挑了张与她?相称的?白底纯色图片,将它设置成头像。
谢久辞以为可以自控,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压抑着忍耐,沉默着自毁。
偏执一旦陷入了死胡同?,人啊,就到了崩溃的?终点?。身体和精神,总有一个?要先垮。
谢母苏佩媛那段时间注意到了这?点?,常在饭桌上?有意无意地劝诫。让宝贝儿子不要有太大压力,只当是学业商业两头抓,孩子被逼得太紧。
闻言,他爸,也就是谢允安不满意了:“就这?点?事哪来的?压力?”
苏佩媛当即就和他吵了起来。说是吵,其实不过是谢母的?独自输出。
而谢允安则沉默地扒饭,半个?字都不敢顶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是谢久辞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作。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突然间,他又觉得,自己?竟然把父辈的?一点?窝囊劲儿,遗传了个?十成十。
谢久辞心中生恼,只象征性地动了下筷子。
一直等?到苏佩媛熄了火再看?过来时。
他才表情极淡地说了句:“爸、妈,我饱了,先回房间了。”
瞧着他离去的?背影,苏佩媛动了下唇,但最终还是没再能说出什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也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谢久辞学会了抽烟。
昏暗的?房间,弥散升起的?烟雾模糊了少年失神半阖的?眉目。
丑时夜半,有人彻夜好梦酣睡,有人对?影孤灯奋战,还有人……妄想在迷雾里织幻。
直到猩红触及指尖,烫意伴着疼痛席卷而来,他才莫名想起,李佚笙好像是不大喜欢抽烟的?人的?。
曾经好几次她?从?高尚办公室回来,都是满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