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传沈氏这女子狐媚手段了得,能将男子勾得神魂颠倒,非她不娶,看看他这几个兄弟就知道如何了,见是她来了,一个个跟饮了鹿血似的兴奋多舌。
他却觉得沈氏除了样貌尚说的过去外,看着无丝毫特别之处,她从前的那位未婚夫,忠毅侯萧砚,想来更是个极肤浅愚蠢的男人
白羽箭直直地飞出去,在空中迅速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随后毫无悬念地射中靶心的虎眼处。
几个兄弟捧场地奉承着,谢瞻扔了弓,冷冷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谢睿,余光掠过远处的太湖石林时,神情一滞。
她刚刚坐过的那块太湖石上,寒风徐徐,吹走几片枯叶,早已不见了佳人的影子。
第16章 第 16 章
“好好个人眼神儿不好,真该请宫里的太医给他治治!”
锦书赶忙捂住韶音的嘴,“行了我的好姐姐,你就少说两句话吧!”朝着一旁的沈棠宁抬了抬下巴。
沈棠宁低着头没说话,但两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心情很不好。
谢瞻的话简直刻薄到令人发指,他那意思是说沈棠宁无趣且其貌不扬,连个美人都算不上,把人里外都这么一通贬斥,且还是当着他那么多兄弟的面,一点颜面都不留给她,偏她们姑娘又不是个心大的,这会儿心里想是难受极了。
谢府六房,光镇国公府就占据了将近半条街,这一路走下来不仅没寻到绵绵的踪迹,还把三人都给累得够呛。
锦书数了数还有什么地方没找,提议道:“绵绵应该跑不远,小校场那里咱们还没找,不如等世子他们都走了,咱们再过去看看?”
沈棠宁迟疑了一下,擦擦额上的汗,点了点头。
休息片刻,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三人遂起身返回。
行至刚才坐过的那块太湖石,透过浓绿的松林,隐约看见似乎尚有一人赤裸着上半身在校场中央打桩,木桩子被他撞得咣咣作响,刺耳极了。
是谢瞻,他竟还没离开。
沈棠宁停下步子,萌生了退意。
这时,韶音突然低低地“嘘”了一声,指着太湖石洞里用口型说道:“姑娘,锦书,你们看,那是不是绵绵!”
锦书忙俯下身,灌木丛中飞快地窜过一只雪白的影子,消失在洞口深处。
三个人手忙脚乱,你到这边来阻,我到那边去拦,沈棠宁不方便蹲下,就把肩膀上的披帛摘下来,两个丫鬟一人牵着一边围住绵绵藏身的洞口处。
绵绵好像是受了惊,四只小蹄子灵活地蹿来蹿去,三个人都抓不住一只兔子,被绵绵从洞中逃出蹿向松林。
小校场上,谢瞻打完桩,汗水将他下半身的长裤浸湿,长忠递来汗巾子给他擦汗,忽迎面一阵幽香随风吹来,一条雪白的绫帕飘落到谢瞻的身上。
“咦,哪里来的帕子?”长忠朝帕子吹来的方向看去。
绫帕丝滑柔软,上面绣着一朵娇艳妩媚的并蒂海棠小花儿,谢瞻举到鼻端轻嗅,果然是那股熟悉的,夹杂着淡淡药香的香气。
她身上的味道。
谢瞻转向一侧看去,天尽头处已经染上了一小片的蟹壳青,淡粉色的织金裙摆于松林中若隐若现,在摇摇欲坠的夕阳下宛如金箔熠熠生辉。
“你先下去,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谢瞻把帕子收进裤腰里,拿起手旁的弓弩便下了台矶。
“滚出来。”
松林中,眼看三人就要联手捉住绵绵,一道冰冷的男人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吓得三人俱是一个激灵,跑到手边的绵绵受惊地飞奔了没影。
“谁在那里,”谢瞻又重复了一遍,冷冷道:“滚出来。”
锦书和韶音都不安地看向沈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