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为了免受谢瞻牵累,谢璁不得不亲自将谢瞻从谢氏族谱之中除名。
离开京都之前,只有谢睿和谢三郎亲自去送谢瞻,一路将他送到城门外。
隆冬时节,寒风刺骨,城外老树枯枝“嘎吱”作响,冰封后的道路坚硬难行?,天地间都仿佛只剩下了灰白?二?色。
押送谢瞻的是六个解差和一个太监,那太监名为袁永禄,袁永禄见两人还?要继续送谢瞻,拦住谢睿与谢三郎道:“按照规矩,请两位大人止步于此。”
“袁公公,只是说几句话。”
谢睿给袁永禄塞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袁永禄却将那包银子一把扬扔到地上。他冷笑道:“还?以为自己是那威风凛凛的三镇节度使,堂堂镇国公世子?咱家奉劝你一句,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你再说一遍!”
谢三郎勃然大怒。
他奈何不了隆德帝,莫非连一个卑贱的阉人也惩治不了吗?憋闷了多日的怒气终于爆发,再冷静不下,谢三郎挥起手中的马鞭便?往袁永禄身上抽去。
“我二?哥岂是你这等阉人可以随意?诋毁,我警告你,风水轮流转,他日我谢瞵若有起复之日,必定?先灭了你这阉宦狗命!”
谢睿急忙上前抱住谢三郎。
袁永禄一抹脸上的血,从地上爬起来,“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谢三郎还?欲再打,谢瞻叫住了他们。
“三郎七郎,我有话嘱托你们。”
嘱咐完两人,谢瞻又看向?谢三郎。
“三郎,你回避一下,我有单独对七郎说。”
谢三郎不甘心地怒瞪着袁永禄,到底离开了。
谢睿问道:“二?哥,你是不是还?担心嫂嫂?你放心,我已?将她平安送到镇江,在你回来之前,我都会替你照顾好她和圆姐儿!”
谢瞻却说道:“我离开后,你去找长忠取一只匣子,将里面的和离书和一封信帮我去镇江再交付给她。”
谢睿震惊道:“二?哥,你,你……”
谢瞻垂目看着两手之间的枷锁。
“我已?是戴罪之身,何苦还?要牵累她。”
他忽地抬眼?看向?谢睿,“七郎,我知道你一直爱慕她。”
谢睿脸色大变,急忙否认道:“二?哥,你别误会!我对二?嫂一直都是敬慕之情,别无他意?!”
或许是因?为他心中的确有鬼,在兄长那淡然,却洞若观火、仿佛看破一切的目光的注视下,少年郎白?净的脸庞骤然涨得通红,愧疚得不发一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没有怪你。七郎,你愿意?日后替我照顾她和你的侄女圆姐儿一辈子吗?”
“当然,即便?二?哥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谢瞻急忙保证。
谢瞻定?定?地看着谢睿。
他的这位弟弟,从小性格便?温吞谦和,常常和人没说两句话便?先红了脸。
今日细细看来,他生得是极漂亮: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谢家人狭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白?净的肌肤,比起家中的几位兄长,谢睿的眉眼?之间更多了几分柔和秀气,却并?不显得过分阴柔。
少年人未经世事的眼?神依旧仁厚纯朴,好像对未来的一切仍然充满了热忱向?往。
“我不是让你像对待姐姐一样照顾她。”谢瞻说道。
……
“他后来说什么??”沈棠宁追问。
谢睿低头说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我照顾你和圆儿,便?离开了京都。”
后面的话,谢睿不敢再说出口。
“七郎,倘若有朝一日我死了,我要你娶她为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