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吓了一跳,女的一拉男的,就匆匆走开。
我看着四下里,眼神有点散。有人扯着京胡,拉唱着二黄慢板,在整个甬道里悠悠地响着。
下意识地就顺着声音过去了。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楚。
。。。。。。我好比哀哀长空雁
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
我好比鱼儿吞了钩线
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
思来想去我的肝肠断
今夜晚怎能够盼到明天。。。。。。
65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坐在黑大褂瞎老头旁听了一段又一段了。
路人本来就不多,老头也只是坐在拐角的地方,面前摆个盆。
我看了看,盆里没多少,都是碎钱。
忽然收了琴,老头叹了口气:小伙子,时候不早了,家去吧。
啊?我一愣。
老头松了松黄杨木弦轴,卸了琴码,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布来仔细抹了抹蒙着琴筒的蛇皮。
大爷。。。。。。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了:您。。。。。。我四下瞅了瞅,抬起屁股凑过去,把手窝到嘴边:您眼睛没事啊?
老头把墨晶眼镜往下一拉,一双浊眼但是眼珠自如,从眼镜上面看着我:你说呢?
我又坐回去了。
老头开始给弦上来回抹松香,一边自顾自地说:打刚才你坐在这我就看见你了,本来以你这模样,很会影响我这生意,可我又一想,没准加上你,咱爷俩更惨点,人还会多给点不是?可惜啊。。。。。。今天不好,晚上出来的人少。。。。。。。
我摸出钱包来,拎起一张整票,就搁他盆里了。
结果,老头一伸手,又把它给我拿回来了:别介,我可不是要饭的,你要有散的就当是个听戏钱。
我二话不说,把裤兜里所有的钢蹦毛票都掏了出来,又把钱包里的散钱也收罗了收罗,然后必恭必敬地轻轻搁盆里了,尽可能没发出太大的声响。
老头没言语,点了点头:跟人打了?
我猛地心事上头,想了起来,一股酸气仿佛被人用针捻进了腰眼,钻心的难受。
见我低头不语,象是明白我的心思,老头一边给琴上套一边叹道:年轻人,火气太旺,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白云苍狗,这世事不过是飞萤流水,甭管是长歌还是短调,快板还是慢板,岁岁光阴一曲也就唱完了。
大爷。。。。。。我大惊啊:您。。。。。。您是一高人啊。
嘿,老头乐了:我不高,我站起来最多到你胳肢窝。不过你这话我爱听。怎么着,大爷再跟你唱出虎牢关应应景?
不,不用了。。。。。您琴码都卸了。琴都套上了。心里苦笑,虎牢关三英战吕布,我。。。。。。我这跟人家可不能比啊。
也是。老头想了想,一笑:我这还有把板胡呢。要不,我给你唱个秦腔吧。
啊?您还会这个?
呵呵,老头从旁边又拎过一把琴就开始下琴套,笑道:少小离家啊,想不到到老又从陕北颠回来了,树都砍了,没水,地里什么都种不出来。。。。。。唉,这不,在哪都是掉沙子,我估计这老天爷八成是得了尿道结石了。
这大爷还真能琢磨,我一乐,吸了口气,嘴疼。
。。。。。。在那也是土,在这也是土,将来埋了也是土。所以你说,还斗的什么气呢。。。。。。老头拿出琴来,较弦定码,操起马尾子,上下一索,滑出一声轻颤。
你想听什么吧?
我一咬牙,里外里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那什么。。。。。。什么玩意惨您,您,您就给我来什么吧。
喝?想以毒攻毒?老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