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诚开导他,“您和大公子只差五岁,应当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矢莲笑,也不说话。诚知道说这个年龄差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们虽然年龄只差几岁,但实际上经历一点也不同。一个明显是心机颇深、伤痕累累的大人,而一个只是肆意的男孩。

“夫人,”诚听见自己说,只是为了吸引矢莲的注意力重新凝聚在他身上,“我愿意为您做事,我愿意为您做一切…”

“不需要。”这时候矢莲转过脸,爱怜地说。

他靠在诚身边,像一位慈善的神明摸了摸他壮实的肌肉,然后用柔软的身体抱住他,轻轻地说,“再来一次吧,时间不多了…”

当时诚不知道,他说的时间,是诚自己还能活着的时间。

时间不多了。

矢莲虽然和他出身几乎无异,然而,他只能是矢莲这样的人手中的工具,他能够接触到矢莲的肉体,却始终不可能进入他们那四面埋伏的可怕世界,那样的世界,就像一块万众瞩目的凝固的金子,几乎没有流动的痕迹。这名利场,有些人从出身就手握入场券。但矢莲靠了种种,最终跻身而上,但只有这样百万里挑一的尤物才能做到于是,现在的诚并不知道,他最终的结局,是成为了他和他丈夫绞肉机般的博弈关系中的一份牺牲品。

而他必死的结局,是矢莲早已经知道的,也是他稍加利用的。

因为被诚发现了自己的把柄,于是矢莲利用了自己丈夫的嫉妒心,在顺手像狐狸精似的吸干精气后,最终将这个保镖无情地从身侧抹去。

于是,直到后来,诚再也没有看到这位美人的结局。

他廉价朦胧的仰慕,也终于埋藏在了千叶城刺目的霓虹灯管之下。

四十三/粉色老鼠

中午,千叶城。在中心区的繁华路段,耸立的高楼大厦排开直到天际,透出无以伦比的浮华意味。

櫛次鱗比的全息屏和广告牌之间,悬浮车顺着轨道快速滑过。车厢里满载着的疲惫社畜们,像是整个千叶城的工蜂。

22世纪的新纪元接近,剩下最后不到一百天,整个都市的错落有致,都沉浸在某种美丽工整的庆贺色彩中。

“嘀。”

门铃声响了,黑泽崎还裸着上身,他猜测是矢莲来了这几天他们在这里偷情。于是没有让人工智能开门,自己连滚带爬地到门口,用手一按。

门开了,然而,门外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陈宗霖。

“陈警官。”黑泽崎意外地看着他。

许久不见陈宗霖,面前的男人看起来面色僵硬疲惫,显得非常奇怪。

他身上夹克的皮革泛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白边,看起来很久没换了。

黑泽崎皱起眉,正想问他怎么知道这两天自己住在康复中心旁边的私人高级公寓因为黑泽昴要回来了,他干脆搬出来几天,在这里做一些重力感性之类的训练,为回车队做准备。然而没想到陈宗霖却劫过了话头:“你有空吗?大公子。”

“陈警官,”黑泽崎做了个手势,他靠在门框边,语气不是很好,“那位…相川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吗?”

“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把相川忘了,”陈宗霖说,他戴着一副变装秀似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牢牢盯紧他,“这么快吗?”

黑泽崎直起腰,颇有几分好笑地道:“你今天是来给一个死人搏颜面的吗?相川并不是什么可怜无辜的少女吧?如果是那样,我会可惜的没什么事的话,请出去。”

他对着电梯那边做了个手势。陈宗霖不动。

“我有一个……新发现,”陈宗霖深深呼出一口深深的长气,灯光下,他额头上迸出一条显著的皱纹,“有关于黑泽府,有关于……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