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知道之后,他,”矢莲嘴唇啜嗫着,他越说越小声。

似乎慢慢地被某种可怕的回忆笼罩了,他捏着枕头的手指几乎变成了青白色。

“他把我带到了一间公寓里……”他空咽了口唾沫,垂下的睫毛在颤抖,就像濒死挣扎的乌色蝉翅。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不是人类了。”

“‘尾巴’。我第一次见到它。”

“黑泽昴就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醒来,”矢莲接着说下去,他的语气和眼神都特别空洞机械,“然后他告诉我,有一个人死了。”

他闭唇不语,痴痴地看着前方,坐在他眼前的年轻男人逼问道:“谁?”

“……我在红代中,和人竞争。上一届’花魁’,他常找我的麻烦,我们的关系不好人尽皆知。”

矢莲闭上眼,“黑泽昴就这样看着我笑,然后说,‘小莲,所有人都说是你做的。’”

美人开始颤抖,就像一枝风日的残花,黑泽崎的脊椎猛地传来某种恶心的电击感。“你的意思是,是他杀的用来威胁你。”

就在这时,矢莲的泪涌了出来,他哭得十分清纯,透明的眼泪自泛红眼眶中珍珠似的落下,“我不知道”

讲出这样外人难以想象的豪门秘辛,他扑进黑泽崎怀里,黑泽崎牢牢把他接住。

“他是这个意思吧…这么多年,我都不敢想象…”

信息量涌进大脑,黑泽崎搂着矢莲的掌背冒出了青筋。

黑泽昴会使用这种手段,他毫不感到意外。给当时作为情人的矢莲安装上八方集团的技术,让他无法逃脱他的掌控,听起来也是他父亲能做出的事。

他沉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这就是所有人说的黑泽昴的喜欢,”矢莲伏在他的肩头,抬起一对通红的泪眼,“他的死,传言都说是我亲手做的,甚至有人号称我的养父死亡也是我干的,这样的消息仿佛无中生有,却像长了翅膀似的到处都是,我当时才十几岁…你知道流言有多可怕吗?”

黑泽崎心头的疑惑逐渐解开了。

他不相信矢莲能杀人,也许现在的黑泽夫人知道怎样利用技巧,但十七岁的矢莲?一个年轻的穴奴形象,他想起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全孝贞,白瘦幼态,羸弱不堪,发现相川死的时候,他似乎快晕倒了。

他对矢莲的那张坐在黑车里向外一瞥的照片印象太深了,如此想来,是一眼万年的地步。

矢莲十九岁时,在生产后都是那样的清纯,何况十七岁呢。

而且他完全相信黑泽昴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年轻的双性美人后会做这种事,尽管手段不齿,但他父亲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他现在已经相信矢莲在征服男人一事上的魅力了。

“然后呢,”黑泽崎道,没有放弃问每一个细节,“我父亲就用这套手段威胁你在他身边?”

矢莲楚楚动人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专门在他办公室的密室里放了一台人工智能,”矢莲低吟道,扶着太阳穴,十分虚弱的模样,“他能用这个控制我…某些时候,尾巴会让我感到昏昏沉沉的。后来他不那么在意我本人了,而是习惯于我在的位置,于是我就用背后和别的男人接触来报复他早年的控制……”他苦笑了一声,“多可笑,现在如果不是太过明显,他一般不会太恼火。因为他现在,听说是有更新鲜的情人了…”

那就是说,尾巴安装于他们结婚之前。

黑泽崎按额,想到那张报纸上面他们新婚的照片,矢莲如此美艳绚烂,对全世界端庄温柔地展示着昂贵的戒指的时候、让他感觉无比刺痛的时候,彼时,他背后的脊椎上已经隐秘地拥有了丈夫为了留下这份美色的暴力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