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好奇想要发问的时候,黑泽崎左手插兜瞥来一眼,忽然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你说过,想住在这儿?”
今晚的开场宴马上就要结束了。
接下来几天,就是在这个美丽的庄园中请投资人住宿。在纸醉金迷的社交活动中,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和公关团队会用各种方法从这帮有钱的先生太太兜中想方设法地募捐。
即便黑泽家族并不差这点钱,但能有多少人脉为基金会筹到款项,几乎代表了一个贵夫人的颜面和能力。连矢莲都要亲自下场社交,戴上那副他最善于使用的面具,和好几个人推杯换盏。
庆子一愣,她是十分想亲自看看黑泽夫人怎么社交的。据说,那位美人体贴周到的温言软语能从那些人兜里掏出最多的钱。
连她的父母这几年在私下都逐渐改变了对黑泽夫人因为廉价的出身带来的轻视态度,不得不承认矢莲颇有手段,内对丈夫黑泽昴、外对所有人都保持了应该有的体面,甚至比很多大家族出来的主妇都做得好。
她今天下午是提到过受邀时选择了在这里住宿,并鼓起勇气邀请黑泽崎也待在这儿。但当时黑泽崎不置可否。
庆子高兴起来,露出非常喜悦的表情:“您怎么突然改变计划了?”
黑泽崎也缓缓笑出了声:“不觉得很有趣吗?”
三十八/上/发现
陈宗霖站在安置区门口。
这是一个筒子楼一类的建筑,中间有一个大天井。
城市的尽头,贫困旧黯的人们。每次来这儿,他都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萧条的地方,然而,住在这里的贫民已经是幸运儿了他们是被摇号选中的。
政府每年都从城市边缘几个贫民窟中以随机摇号的方式选中一批人,让他们从那个极度污浊晦涩的地方里出来,住到就近政府统一分配的安置区域里。
这被称之为“上岸”。
这里的酒馆,公共卫生间,所有的配套设施都是最廉价的,进出的人眼神粗俗,恶形恶相。但他们至少是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安身之地,不再是贫民窟那破败不堪的屋棚。
陈宗霖突然想到了黑泽夫人,他说过自己在这样的地方长大。
那美人的高贵温柔犹如天生一般,难以想象,他就是这种环境里长大的,是要有多少野心、后天又做了多少努力才能摆脱这儿的酸浊地沟水味道?
陈宗霖走到大门口,仔细看着门边密密麻麻的人名标志,然后按了按一个贴着相川铃子一名的门牌。
上次在相川雄办公室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
死者工作上十几年中的记录,十分无趣,所有的褶皱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轻抹去了,以他这种专业的角度,可以看出,规整得十分诡异。
他辗转调查了很多人才得知,相川有一个姐姐。而他姐姐的存在,竟然连他的妻子也不知道,是相川之前常去的一家酒馆对每个妓女的只言片语拼凑起来才能得出的信息。
于是陈宗霖火速派人调出人口名册,查找相川雄年龄之上所有同姓氏的女性。实际上,如果相川和他的姐姐因为婚嫁改过姓氏,那这一条信息就潜入大海再无所踪了。
所幸,加了常住地点这一信息后,他们最终找到了相川铃子。
门铃中开始弹奏了一段机械的歌声,陈宗霖掏出证件。
几秒后,户主名牌们上面那块小型屏幕亮了。有个妇人幽幽地抬头向摄像头看,头晃动着,用手合着门,露出的眼睛目光警惕。
“警视厅,Charlie陈。”他说,重新把证件塞回裤兜,心里抱怨着民众对于电子产品的接受度,他们大多数十分死板保守,还是无法相信平板里用数据流形成的警徽,“来调查死者相川雄的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