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莲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笑了,眼神朦胧,说:“是吗?”
他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有点梦幻。
“没关系,喜欢我的很多,”黑泽崎看似十分大方地说,语气却没有掩饰住心情,半晌才冷不丁说,“我也…”
矢莲笑着,眼睛停在他身上,似乎黏着一般,黑泽崎欣赏了一会,半晌才道:“喜欢你的身体。”
他没忍住迷恋,一边亲吻美人的颈窝一边泄出低沉呼吸,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从冷淡倨傲之中走出的时候,碰到这么一个尤物,会这么重欲。
今天和矢莲说了这桩心事后,矢莲对他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感觉也好像发生了某种质变。
究竟是什么呢?
黑泽崎以肉体来表现,他进入得更深更狠,犹如发泄。
“黑泽崎,啊,”矢莲回吻着他,蹭着他高挺的鼻子,声音如啼哭一般喘息。
“不要…相信大人。”
在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路过的地方十分刺激,美人那儿绞得极紧,黑泽崎没仔细听他说什么,握住他的手亲了一口,再律动了几十下,狠狠射到了肉壶之内,再恶劣地就让矢莲这样夹着。
“养我的精液不是养吗,”他啄了矢莲几口,“夫人养养这个也是可以的吧?”
打道回府之时,黑泽崎把矢莲在那条天桥时放下,让他先回家,他过一个小时再回去。这样分开,少落人口舌。
黑泽崎抽烟时注意到地上的玩偶熊果然没有了,他笑了笑,开车回主宅。
在门外,他看到自家别墅群主干道入口喷泉那儿停着一辆车。
他认得那辆车。是田中季的。
三十一/乌云将至
矢莲走在回庭院的廊上。
日光在他漆黑的头发上跳动,衬着瓷白肌肤,仿佛旁边都带着一圈光晕,十分典雅温柔。只有那双勾子似的美目不经意看来的时候,才能看出其中一丝难言的韵味。
两个佣人走过,其中年轻的刚来不久,被艳光所慑,不禁低下了头,只敢用余光看人行走时露出的窄白脚踝。另一个年长些的笑呵呵地攀谈:“夫人脸色真好。”
矢莲似乎有点累了,轻描淡写地笑笑。
那个修长背影走进卧室通往的偌大衣帽间,门合拢,矢莲在梳妆台前坐下,厌烦地瞥了一眼上面琳琅满目的首饰,倘若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有意识,再金筋玉骨,也要在这一瞪下酥化。
矢莲坐定,对着镜子随意一照。
自然光线从旁边窗户透进来,就在这时,他看见,自己眼底微微闪着光芒。大概是出门透气过后,脖颈汗津津的,皮肤不知道为什么几乎透明,透红,茸毛都可见,犹如一个桃面,覆盖的细汗就好像上面闪着细小的金粉,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那种偶尔一瞥气若游丝的脆弱感消失了,每个毛孔都透出生气勃勃的活泛劲儿。
矢莲愣了愣。
“……”
他睫毛眨动两下,眼睛对着镜中的自己没有挪动,伸出一只手,缓缓盖在了自己的左脸上。
动作和一条刚变成人的狐狸精一样,仿佛在确定这一幕是不是真实的。
和黑泽昴互相征服的十多年,好久没沾染过这种气质了。好像从挤压,嘈杂,抑郁,密封的千叶城底层攀上来的气息,活人的浊味儿。
他另一只手打开抽屉,几根修长的手指展开在里面慢慢探索着摸梳子。
指尖却触到了什么棱角折软的纸质。
向下一看,他的手不动了。
抽屉里有一封白色小信封。
身体好像在一寸一寸变得僵硬。那种火热的、自在的感觉远去了,就好像重新被扔进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