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迅速瞥了这个居高临下的年轻男人一眼,他鹿一样清凌凌的眼睛显得分明而惶恐,挤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是……我丈夫。”
黑泽崎眯起眼,“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白音惊奇地睁大眼睛,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他想起来了,这是田中季最近提了好几次的一个男妓,他看过照片没想到这么巧。
据田中季说,白音是生育过,跟那个贫穷嗜赌的丈夫有一个孩子,还因为丈夫欠了赌债被逼迫卖身。而他就是没有给他赎身,因为觉得玩弄人夫十分有趣。那群花花公子都嘲笑田中季,说他喜欢完别人玩烂的,又不把人家买下来,还要和那种低贱的人分享。田中季却说他们屁也不懂。
这是那种苦情支撑的母亲形象,不是矢莲那种滴出艳情蜜汁的小母亲。黑泽崎胃口尽失,却也没说什么,任白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还拿了瓶档次比较低的酒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给他倒上半杯,再在他身前坐得低低的,递给他。
黑泽崎说:“够了。”他挡了挡杯子,低头看白音,漫不经心地道:“给你赎身多少钱?”
白音似乎有些没想到,嘴唇颤抖地说了一个数字。就看到眼前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很难形容的表情。
黑泽崎往后一靠,这价格还没他跑车换一次漆贵。田中季娱乐花销上平常比他还出手阔绰,一晚上点四次单都有,以前为了包小明星更是阵仗大,他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让感兴趣的男妓看起来高兴一点,就眼前这人现在状态,好像说话大声点都能把他吓死。
“田中季怎么不给你赎身?”他纯粹出于好奇,说。
这个名字一出,白音的脸色完全变了,“你……您和田中公子认识。”他嘴唇颤抖着,眼底含着深不见底的惊恐,连细瘦肩膀都在抖,“他…他……”
他看起来很害怕田中季。黑泽崎知道这发小对他们那圈朋友是笑嘻嘻的,但也是继承了家里产业的人,对下面人哪里这么好说话,但没想到白音会害怕到这种程度。
可田中提过他几次了,即使最后一次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他们看照片,分明就是有意思的。黑泽崎撑住优越的半张脸,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到底什么是喜欢?他对矢莲是哪种?别人又是哪种?
他干脆拿起杯子灌了半杯这平常自己根本不会喝的廉价酒,酒精入喉,烧得慌。
“我给你赎身。”半晌后黑泽崎漠然说。他今天处在有了性经验之后难得的迷茫中,救风尘这种无聊事仿佛一个随手的调剂。
白音呆住了。谁知在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喜悦后,他竟然就这样跪在了地上,看起来也快三十岁的男性,居然牙关都在发抖:“不……大人,田中公子知道后会生气的……”
“不会,”黑泽崎笃定道,“我和他认识多少年了。”田中季明明看上了人家,但大概是怕传出去不好听吧再说了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生气,这样看上的人还不用和人家陪酒,不好吗?
他全然以己度人地想到矢莲以前也在这种会所待过,把自己的心情代进去了。
“不是,不,您不知道…”白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只是呆呆地苦笑了一下,似乎还是侥幸战胜了意志,他看着自己的手指,”谢谢您…”
黑泽崎看着他脸上这表情就干得慌,也就田中这种千叶城待得变态的富二代喜欢这种口味了,他这种从小外面野生长大历炼成人,又是干那种刺激性极强运动的,才不会喜欢这种小白菜型的,看起来一滴油都榨不出来。
他又抿了一口酒,然后叫来经理,当场签了合同。
经理觑着黑泽崎龙飞凤舞签字,偷偷看了一眼他墨镜后隐隐透出的深邃眼睛,也是满腹嘀咕,他入风俗业这么多年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