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矢莲看了他一下,往外走。黑泽幸多希望从他的背影找出一丝不堪直面的躲避,可无论矢莲是如何想的,他都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是他的儿子,他注定越不过他。

“不,”黑泽幸又惊慌起来,绝望地嘶吼道,“母亲,母亲!回答我。回答我!”

手足无措。黑泽幸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一秒他用最笨拙的方式挽留他跪在地上滑行两步,伸出双臂抱住矢莲的双腿像一个孩子在崩溃时会做的那样。

这一幕其实十分滑稽的,但是又有一丝倾尽所有的绝望感在里面

他感觉矢莲顿住了,过了几秒,他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来。

“你总是一阵阵的发作,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矢莲冷淡地道,“这几年,我以为你长大了,你好了。”

他怎么狠心成这样。黑泽幸近乎耳语地抬起眼:“你不觉得我需要接受度才能接受新雪是大哥的女儿吗?”

“你在两年前已经知道我和你大哥在一起了,我们不想瞒着你,”矢莲说,“你长大了,也是家庭的一份子。新雪是崎的女儿,这事情当你回来肯定会知道的,或早或晚。”

“哈你说的轻巧!”他理会自己了,黑泽幸就像汲取了一点点能量的小树,又、又斗胆开始顶嘴,“怪不得你这么爱她!”

“我也爱你,幸。”

“你骗人!你骗人!”黑泽幸愤怒而绝望地道,指着自己的胸膛,“我刚回来,连母亲唯一的爱都做不到!告诉我,还有什么是属于我的?”

他以为黑泽新雪和自己是命运共同体,都是讨厌的黑泽昴留下的孩子…

新雪却是一个爱情的结晶

那是他无法撼动的矢莲的爱情。

他感到矢莲短暂地停了一下,那是种思索的停顿,紧接着,他母亲把手放在他肩上。

矢莲把他拉起来,双手拉着他的两根胳膊,认真地看他。

他眼神里忽然带上了他往日那种蛊惑人时虚伪的鼓励意味这让黑泽幸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又着迷又恨。

“家族的责任。集团的位置,这些属于你,我的儿子。”

矢莲轻轻地说,温柔又坚定地看着他。

果然是这种答案。

黑泽幸脆弱地冷笑,恶心不已。

“难道不是本来留给大哥的?这是大哥不要的玩意儿吧?”

“他和别人不同,对这些没兴趣,”矢莲道,吸了一口气,“实际上,这本来就属于你哪怕在我和你父亲最后的交易里,他也留给你了。幸,你是我的希望。”

“我不是你的希望,我是你的垃圾桶!”

他声音有点响,不远处,新雪眨巴眼,转过头去,哼着小调,假装自己没有看着这里。她尽管才九岁但很善于装傻,在这种家庭似乎是一个孩子的必修课,以前他明明也擅长这个的。

有一瞬间黑泽幸想恶意地钻到矢莲比他前面地站在黑泽新雪耳边问一句你有恋母情结吗?

但他知道新雪没有,她和自己妈妈爸爸关系很健康,富有妥善的距离感和彼此丰裕的信任额度,一切只因为黑泽崎耐心得吓人,他刚摸了方向盘也记得回来给女儿念童话书,他的教子法甚至可以出书列为民主法育儿的宝典,所以这个家姓黑泽的里面只留下黑泽崎和黑泽幸两个道德低下想操老妈的孽障。而黑泽崎有人解决了,他没有。

黑泽崎重新过来了,新雪给他递了一颗糖吃,他看着饮食严苛控糖几百年的他哥没有任何犹豫的张嘴,再亲了下新雪的脸颊,搂着她的腿低声问她什么,大概是玩的如何。

矢莲瞥去一眼。黑泽幸眼睁睁看着,他母亲的嘴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紧接着,矢莲又转头和他说话。这个笑泡沫一般